凌玖時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內心翻涌的憤怒,胸膛劇烈地起伏著,聲音顫抖卻堅定地說道
凌玖時你們每個人都覺得該拿小九去犧牲,你,作為父親,竟忍心讓自己女兒為全族赴死?就覺得犧牲她是理所當然?這世上,哪有這么多生來就該如何的道理!沒錯,你們都做了選擇,可承擔后果的卻是她,憑什么呀?就一句輕飄飄的‘應該’
他的目光如炬,掃視著在場的眾人,每一個字都仿佛重錘般敲擊在眾人的心頭
凌玖時小九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靠她母親誘來的人維持生存,這樣的日子,你們誰能受得了?我就問,你們誰敢說自己愿意過!
族長我已經做好決定了,現在就去陪小九,棺材,你們不是早就替我備好了嗎?
聽風泣漫不經心地把玩著硬幣,清脆的碰撞聲在這壓抑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清晰,他臉上帶著一絲嘲諷
聽風泣你覺得你女兒是真心盼著你死?別傻了,她不過是太渴望能有你陪在身邊罷了,這么多年,她在那黑暗的地方孤單煎熬,想要的不過是家人的陪伴,可不是讓你用死來贖罪
周圍的村民們聽著這番話,有的面露羞愧之色,有的則若有所思,而小九,靜靜地站在那里,原本空洞的眼神中似乎有了一絲波動,她看著凌玖時等人,又看了看自己的父母,阮瀾燭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族長
阮白潔你難道不該向女兒道歉嗎?
凌玖時族長,您的女兒不是盼著您死,她只是渴望您的陪伴啊,難道您不該向她道歉嗎?
他的話語仿佛重錘,一下下敲在族長的心上,緊接著,凌玖時將目光轉向老板娘,語氣中多了幾分憤怒
凌玖時還有你,作為母親,為了女兒竟然去殺害那么多人,你們每個人都擅自替小九做決定,可自始至終,有誰真正在乎過她的感受?
老板娘的身子微微一顫,頭低得更低了,臉上滿是愧疚之色,聽風泣把玩著手中的硬幣,輕輕嘆了口氣
聽風泣這件事牽連這么多人,卻只是為了滿足她一個人的某種結果,她毫無選擇的余地,你們早就替她把一切都規(guī)劃好了,讓她沒有退路,在這場所謂的選擇里,她的意愿根本沒人在意,你們一心追求的,不過是自己想要的那個結果罷了
他的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敲擊在眾人的心上,族長和老板娘的臉上滿是羞愧之色,他們低著頭,不敢與小九對視
聽風泣就因為你們的選擇,讓一個人獨自承受代價,僅靠這一個選擇,就妄圖平息所有的風波,這道選擇題,你們做得可真‘漂亮’!
族長和老板娘的身體微微一顫,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們終于意識到,自己所謂的“選擇”給女兒帶來了多么沉重的傷害
凌玖時這么多年,你們有沒有想過,小九在黑暗中度過的每一分每一秒,是怎樣的煎熬?你們?yōu)榱俗约旱睦?,為了所謂的全族安寧,就輕易地拋棄了她,你們的良心真的能安嗎?
周圍的村民們都低下了頭,不敢與凌玖時對視,他們的心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曾經以為正確的選擇,如今看來是如此的荒謬和殘忍
族長我們都錯了……
族長終于抬起頭,眼中滿是悔恨的淚水
族長小九,爸爸對不起你,這么多年,是爸爸害了你……
老板娘也哭著撲向小九,緊緊地抱住她
老板娘我的女兒,媽媽錯了,媽媽不該為了保護你卻傷害了你……
小九的身體微微顫抖著,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父母會向自己道歉,她的心中充滿了復雜的情感,有委屈、有憤怒,也有一絲久違的溫暖,大叔態(tài)度極為誠懇,深深彎下腰,恭恭敬敬地鞠躬,脊背幾乎與地面平行,他聲音沙啞發(fā)顫,帶著難以掩飾的悔意
大叔小九,我們都該感激你,謝謝你不顧自己的安危,救下了所有人……
木匠微微低下頭,腦袋幾乎要垂到胸口,肩膀止不住地微微顫抖,聲音帶著深深的愧疚,幾近哽咽
木匠小九,真的對不起...
就在這時,奇異的變化發(fā)生了,那原本如洶涌黑色瀑布般垂落的長發(fā),緩緩地、一點一點消散開來,如同被無形的力量輕輕剪斷,發(fā)絲在空中飄散,最終變成了利落的短發(fā),小九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淚水決堤般涌出,泣不成聲
小九爸爸媽媽,... .我好想你們呀!
她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委屈與思念,像是將這些年獨自承受的痛苦都在這一刻釋放了出來,凌玖時望向那緊緊相擁、哭成一團的一家三口,一絲羨慕不知不覺悄然爬上心頭,他靜靜地站在那里,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落寞,仿佛想起了自己那些無法言說的過往
聽風泣【呵,還真是皆大歡喜呢】
隨著小九一家的團聚,原本圍聚在井下的村民們的身影像是被無形的力量一點點抽離 他們的輪廓逐漸變得模糊、淡去,身形在空氣中慢慢消散,如同虛幻的影子,周圍的光線似乎也變得有些朦朧,像是蒙上了一層薄紗,最終,唯有一把鑰匙,孤零零地靜靜留在原地,那把鑰匙在昏暗的井下散發(fā)著微弱的光澤,仿佛承載著這段經歷的記憶,阮瀾燭穩(wěn)步走上前,腳步沉穩(wěn)而堅定,他微微俯身,動作優(yōu)雅地撿起了鑰匙,手指輕輕握住那把鑰匙,隨后,阮瀾燭將鑰匙遞到凌玖時面前,目光平靜而溫和
阮白潔這,依舊屬于你
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在這略顯寂靜的井下回蕩,凌玖時微微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感激
凌玖時謝了!
他伸出手,接過鑰匙,手指觸碰到鑰匙的瞬間,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一旁的聽風泣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把玩著手中的硬幣,硬幣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仿佛在為這段經歷畫上一個別樣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