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真源所說每一個字對劉耀文來言無疑是絕對沖擊,他合該好好去回想一番,自從宋柒出現(xiàn)后他心里將二者進行比較,可他自己后來明明也清楚,許安和宋柒從來都不是可以放在一起比擬的。
他說張真源卑鄙,但在張真源心中倘若留有天平,那任何砝碼都不可能重于許安,且愛從不講理,也在特殊性況下允許不擇手段。
換而言之,劉耀文既已知曉對許安存何心思就該與宋柒避嫌,但是他沒有,那現(xiàn)在這一切就是他該得的,是他將許安推到了張真源懷中。
劉耀文“許安……”
他曾許愿許安未來坦途無關(guān)是否有他,現(xiàn)如今倒好,未來尚不可知,但許安身邊是真的無他。
而張真源頂著青紫嘴角前往操場,許安見到后扔下吃一半的薯片就跑過來捧著他的臉。
許安“你打架了?和誰打的?”
張真源“害,碰見劉耀文了,就挨了一拳,不疼。”
張真源笑容剛要揚起卻突然像被針刺中,猛地蹲坐在草叢間,一手緊捂嘴角,低吟聲在指縫間溢出,緩過勁來后又轉(zhuǎn)為不自然傻笑,許安見他疼成這樣還說不疼,無奈輕嘆,心中對劉耀文的抱怨悄然加重如同無形絲線再次將兩人拉遠。
許安“行了,去醫(yī)務(wù)室上藥吧?!?/p>
許安輕輕拽起張真源,他雖不說話但那份得到關(guān)心后的歡愉明眼看得出來,只是許安想著單沖劉耀文那性格要真想動手就不是一拳頭就能收住的事兒,她把張真源帶到醫(yī)務(wù)室里,在校醫(yī)拿棉簽上藥的時候她才低聲詢問道
許安“他還打你哪兒了?”
張真源“沒,我還手了?!?/p>
張真源擼起袖子向許安展示他的肱二頭肌,許安想給面子轉(zhuǎn)過頭去偷笑還是沒忍住聲音。
張真源“笑什么,我怎么可能站著讓他打。”
他和劉耀文怎樣對峙又是怎樣單方面碾壓劉耀文他一字不說,坐在床上乖乖讓校醫(yī)上藥的他依舊是許安心中那個溫潤如玉張真源,他覺得這樣就挺好,人自出生后就不可能沒有相反面,但那樣的張真源他不想讓許安知道。
許安“行,你最厲害?!?/p>
許安不會說些肉麻話,可能是和父母聚少離多她鮮少能感受到愛,也正因如此她也不知該怎樣面對情侶又該做些什么,那便只能用她自己的方式去回應(yīng)張真源。
張真源“許安,如果不知道怎樣去喜歡,又或是怎樣去對待喜歡的人,那便做你自己就好?!?/p>
上完藥他就陪著許安用這點午休時間在校園閑逛,終點不是教室不是任何,但是他讀懂了許安方才沉默時有在想些什么。
她低著頭鞋尖擺弄著地上石子,就這樣被看穿心思多少有些尷尬,形影不離這四個字聽了太多遍,以至于只要不刻意隱藏那些心思就足夠張真源讀懂。
許安正想開口,不為其他只想讓張真源知道她對這段感情不存在敷衍,誰承想一顆籃球飛過,張真源剛抬起手那顆籃球就已經(jīng)砸到了手背被反彈出去。
許安“真源!你手怎么樣?!?/p>
她抓著張真源的手,手背已經(jīng)紅了一大片,想起高一時候班上有個男生被籃球砸到臉一周都沒能來校,她擔心張真源再被砸出個好歹。
張真源“就是看著紅,應(yīng)該不是故意的,沒多大力?!?/p>
張真源安撫話語剛出,隨之而來的便是那句拉著長音傲慢語調(diào),“就是故意的,怎么著?!?/p>
許安聞聲看去,倒是個生面孔,那人身邊陪同的同學(xué)見這架勢轉(zhuǎn)頭就跑到許安身邊側(cè)耳說道:“安姐,這是今兒新轉(zhuǎn)來的,高一房宇?!?/p>
許安“高一?又哪兒蹦出來的雜碎。”
房宇撿起地上籃球在手中輕拋,眼神不善又帶著輕佻上下掃視許安身材,他輕嗤一聲,舌尖舔過嘴唇。
“還以為許安多厲害呢,不照樣是個要男人護著的娘們兒?!?/p>
張真源“你他媽找死。”
未等許安發(fā)火張真源倒是拳頭緊緊攥起先上前一步,但是許安下一秒就抓住他手腕指尖泛白顯然不想讓他動手,房宇好笑的看著兩人一個出頭一個阻攔,“還想打我啊,嘖嘖嘖,你也就是挨打的份兒。”
“姓許的,就你這樣兒怎么好意思霸占著名頭不放,不如趁早退位吧?!?/p>
許安左手摁著張真源怕他動起手來會吃虧,可她自己也不是吃虧的主,若不是張真源用手擋下那顆球砸的就是她頭部。
許安“膽子不小?!?/p>
換往常她必是能動手就不動口,但張真源就站在身邊,能感受到她左手松開過卻在幾秒之后又再次握住,因為她在那幾秒鐘突然想起答應(yīng)過張真源的事。
既然說好不再打架那她就不會食言,何況城南老大只是一個名頭而已,在這個學(xué)校實力才是一切。
“許安,現(xiàn)在同學(xué)們可都來了,你不會是怕丟面子吧。”
學(xué)生們聞著味兒都聚集在了操場外,就連劉耀文也是在走廊聽到許安名字也跟著來到了操場,有點眼色的同學(xué)見他也跟來就讓出一個位置,他沒有聽到房宇一開始對許安說了哪些話,只看到許安被挑釁后就站在原地不動。
許安看著房宇那種露骨神情只覺得惡心,哪怕學(xué)生們?nèi)季圻^來她也沒有要出手的打算。
許安“這么想當老大,行啊?!?/p>
在一片驚愕中許安依舊淡然自若,她拎得清輕重也分得清虛實,名頭說到底也是無實物。
許安輕抬起下巴看向張真源的那一刻神情變得柔和,她莞爾一笑掌心下滑與張真源十指相扣,唇瓣輕啟。
許安“我讓出去的位置他都坐不穩(wěn),你信不信?”
張真源“我當然信,屬于你的誰也搶不走?!?/p>
往小了說至少在這個學(xué)校里無論宋柒還是房宇又或是劉耀文都比不上許安萬一,即使年紀相仿又如何,許安有這個實力以及家庭賦予她的閱歷,她有那心計也足夠心狠,更難得的是在這種性格下還留有理智。
張真源足夠信任許安,哪怕有人會說她狂妄自大他也照樣覺得許安永遠會贏。
“我靠啥情況?這倆人啥情況?安姐為愛上岸?”
“換平常早上了,你看他倆那手,都沒松開過。”
“我咋沒看明白呢,怎么還沒打起來?!?/p>
學(xué)生中你一言我一語聲音疊加在一起格外吵鬧,劉耀文卻在許安對張真源揚起笑靨時覺得心口鈍痛,他再傻也該看出許安不動手是在顧忌張真源,可是猛虎怎會甘愿低頭。
“媽的你倆當老子空氣呢!”
手中籃球扔到一邊,房宇今天故意挑事言語也不僅是挑釁,許安在那么多人面前被房宇下了面子踩上幾腳不說,城南老大還輕而易舉就易主。
許安“走吧,要上課了?!?/p>
張真源“好?!?/p>
許安無視房宇牽著張真源走出熱鬧中心點,張真源感受著許安掌心溫度,回眸時笑得肆意,他有想過許安即便答應(yīng)也會動手,畢竟想要改變才最難,但是當許安與自己十指相扣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的許安對自己所說絕不會是空話。
劉耀文對上張真源那副笑意后還是愣在原地靜靜看著他們有說有笑的走向教學(xué)樓心頭百感交集,猛虎的確不會心甘情愿低頭,除非為了喜歡的人。
許安喜歡張真源多么簡單七個字又是多么難以接受,那個在自己面前唯一能勉強算作示弱的一次也只是個簡單的“疼”字,可許安當真為了張真源沒有動手。
而自己所謂對比后得出結(jié)果的梅花鹿和猛虎此刻顯得格外可笑,許安既能是猛虎也可以是梅花鹿,只是那梅花鹿一面并不屬于自己。
學(xué)生們逐漸散去,房宇也邊說著無趣邊帶著幾個同學(xué)離開,只有劉耀文好似被無形東西束縛在原地動彈不得,目光還停留在早已不見許安身影的教學(xué)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