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重重,大霧彌漫。
葉鼎之提劍走在叢林之中,不禁嘆息。
照這么走,得什么時候才能找到落腳之處啊。
前方,一絲幾不可聞的嗚咽聲悄然傳來。葉鼎之瞬間警覺,腳步輕盈地朝聲音源處探去。然而,映入眼簾的并非他預(yù)想中的危險(xiǎn),而是一只蜷縮在地、氣息微弱的小狐貍。它癱軟在那里,脆弱而無助。
密林里時常有野獸出沒,難不成這小狐貍是遇上了?
心中思索著,葉鼎之將小狐貍抱在懷里快步朝前走去。
終于找到一處小鎮(zhèn),葉鼎之尋了許久才遇到這小鎮(zhèn)上的唯一一家客棧,開了一間房。
他將小狐貍放在塌上,仔細(xì)檢查了很久,卻發(fā)現(xiàn)這狐貍周身沒有一點(diǎn)傷,只是不知為何一直昏迷不醒。
一夜奔波,葉鼎之也在不知不覺中睡去。
夢中迷霧氤氳,朦朧間看不清那姑娘的面容,唯有那一雙狐貍般的眼眸,在迷霧中閃爍著勾人的光芒,攝人心魄。她的身體如同藤蔓一般,緊緊地纏繞著他,令他難以掙脫,心跳也在這纏綿中不斷加速。
再次醒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懷里多了個香香軟軟的美嬌娘。
葉鼎之大驚,一下子推開她翻滾下了床。
那女子仍在睡夢中被他猛地一推,彎眉微蹙,嬌嗔著睜開眼睛,眼里還泛著朦朧的水光。
見葉鼎之頹然坐在地上,她不由得歪了歪頭,清澈的眼眸中滿是疑惑。隨后,她輕輕從床上下來,赤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無聲無息地靠近他,而后順勢倚進(jìn)他的懷里。她的臉頰輕輕摩挲著他的掌心,那般親昵與依賴,就像是一只溫順的小獸,在主人面前肆意撒嬌,透著一股子天然未雕琢的純真意味。
“你是誰?”葉鼎之連忙扯下被子把她整個人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閉上眼不去看她。
誰懂,大早上起來懷里多了個一絲不掛的姑娘?他昨晚干了啥?他是誰他在哪?
那姑娘唇角微揚(yáng),露出一抹淺笑。她生得一副魅惑天成的容顏,卻偏偏有著一雙清澈純真的眼眸?!拔沂切“缀??!彼穆曇糨p柔婉轉(zhuǎn),如同山間清泉般流淌進(jìn)人心底。
狐……狐貍精?
……
日落黃昏之時,這場忽然到來的秋雨終于停了。
在蘇暮雨面前自爆身份,若遙回過神來面對眼前眼眶紅紅的傻小子,忍不住扶額。
怎么把這茬忘了,如今東君還是個小少年呢。
“東君……我……”若遙不忍看到他通紅的眼睛,低垂著頭想解釋,卻猝不及防被他擁入懷中。
“阿遙,你還活著,真好。”
多年未見,萬千心緒,只能化作那么一句。
“好久不見?!?/p>
一旁的司空長風(fēng)看著突然煽情起來的畫面,不解地?fù)狭藫项^,“你們倆……”
“喂,別濃情蜜意了?!?/p>
一道粗礦的聲音伴隨著拔刀聲響起,百里東君一愣,猛地往后撤了一步,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眼看著長刀要刺入他的咽喉。
腳下的地板似乎微微地顫動了一下。
那人退了回去,握刀的手不斷地顫抖著,他恨恨地望向前方:“好槍法。”
他的面前,那身姿矯健的少女已帶著百里東君輕巧躍退至后方。黃藍(lán)相間的布衫隨風(fēng)微動,槍客穩(wěn)穩(wěn)立于原地,右手緊握長槍,神情肅穆而堅(jiān)定?!皷|君,方才生死一線,是我救了你?!彼穆曇羟謇鋮s透著不容置疑的果斷,“你那新釀的酒,名字便由我來定吧。就喚作‘須臾’,可好?”
百里東君稍稍沉吟,竟仿佛已然將方才從生死邊緣掙扎回來的經(jīng)歷拋諸腦后,輕拍手掌,淡然道:“生死不過彈指須臾,這名字,當(dāng)真妙絕?!?/p>
“誒,還有我的一份呢,你們倆就這么定下了?”若遙抽出腰間木劍,護(hù)在百里東君身前。
司空長風(fēng)笑了起來,倒是頗有些江湖浪客的意思了:“那你說,叫什么好?”
若遙勾唇,“須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