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林府當(dāng)家主母蘇寧羽怎么可能愿意看著朝漓為林家傳宗接代。林賢派去西院侍奉朝漓的丫鬟小翠被蘇寧羽買通,朝漓不過是他們這場騙局中的一顆棋子。
兩個月左右,林賢召來小翠,為她請了大夫。大夫把完脈,對著林賢搖搖頭,表示小翠并未懷有身孕。
小翠一邊哭哭啼啼,一邊跪在林老爺面前控訴朝漓不能人道,誤她青春韶華,一個傻子根本無法讓她懷孕,求林老爺一定要為她做主。
小翠說完,淚水掛在臉上,氣一抽一抽地,媚眼斜睨著端坐堂上的林知府。
朝漓和林潯做出的丑事讓林賢絲毫沒有懷疑小翠所言,他不得不認(rèn)清現(xiàn)實。朝漓的身體如果真沒有任何問題,那又怎么會愿意‘屈居于人下’。
林賢原本想彌補一下對前妻的愧疚,得知朝漓身體不行后,他就直接放棄了。
眼下朝漓于他們而言,隨時都可以丟棄。
小翠才搬出西院的第二天,林澤病倒。
蘇寧羽又是請郎中,又是請道士來林府做法。晚上她又到林賢面前哭訴朝漓八字太硬,專門克人,沖撞了自己親兒子,必須把朝漓送走。在她一堆話中,林賢只捕抓到那句“專門克人”的話,朝亦月的死頓時讓他疑神疑鬼起來,就算是假的,他也被蘇寧羽戳中了痛處。
林賢決定給朝漓一筆錢,讓他回桑河村去,至于死活,那就不在林賢考慮的范圍內(nèi)了。
朝漓離開林府的那天,張葉前來送他。
“朝漓,對不起。我是林夫人安排在公子身邊的,我不敢違背主人的命令?!?/p>
朝漓搖搖頭,他并沒有責(zé)怪張葉。
“張大哥,我以后不能照顧公子了,你可不可以……算了,算了。你也有你的難處,后會無期了?!?/p>
朝漓背著包裹,神情失落地向張葉告別。
直到朝漓走出一小截,張葉出聲喊住他。
“朝漓,實在對不住。你有沒有什么話要我?guī)Ыo他?他心里其實是掛念你的……”
朝漓沒有回頭,他再沒有任何停留地走了。
“朝漓,保重!”
林潯被禁在凈寧軒,對于朝漓離開林府的事,府里的下人們閉口不談,所以林潯不知道朝漓已經(jīng)回了桑河村。
張葉是蘇寧羽的人,他也不敢私自跟林潯說。再者,他認(rèn)為林潯和朝漓本不該再有交集,朝漓回去桑河村,不再需要被拘著,應(yīng)付那么多勾心斗角的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林潯發(fā)現(xiàn)朝漓離開西院的時候,已是中秋。
人間中秋,團(tuán)圓佳節(jié)。夜里,林知府受邀,攜妻妾兒女一起出門赴宴。
林府里的下人們也各自回家過節(jié),家太遠(yuǎn)的,吃了月餅后就去街上賞花燈了。張葉也被自己的母親喊回家去過節(jié)。張葉備好林潯的飯菜后,也急匆匆地跟著母親回家。
林府里只剩下守府的門衛(wèi)。
圓月慢慢地從蔚藍(lán)的天邊升起來。林潯手執(zhí)書卷,目光卻滯留在身旁的那碟月餅上。
五塊金黃色的月餅上,印著繁復(fù)的花紋。
這些月餅制做得雖然精致,林潯覺得卻不如朝漓做得可愛。
自朝漓來凈寧軒后,每年中秋都會自己親手做一些月餅。朝漓做的月餅上都要印上一只小兔子圖案。
朝漓喜歡做豆沙餡的月餅,林潯不太嗜甜,朝漓就在月餅餡里增加了核桃仁餡,火腿餡。
去年林潯在齊蘭書苑過中秋,朝漓提前一天就把月餅做好了,他拖人將月餅寄到齊蘭書苑來給自己。吃著那些月餅,他覺得味道并沒有往年做得好吃。
今年,朝漓在西院里出不來,他也吃不了朝漓做的月餅了。
林潯想著,便放下手里的書卷,他抬手往碟子里拿了一塊月餅。月餅剛到嘴邊,林潯的手突然頓住,他又把月餅放回碟子里。
林潯將懷里的綢絹抽出來,他把方形的綢絹展開,碟子中的月餅都被他一塊一塊疊放在綢絹里。
林潯包好月餅,他一想到朝漓,面上便露出一抹微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