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徵一愣,發(fā)覺自己說了什么驚為天人的話后,耳際慢慢透出一抹粉紅,磕磕巴巴說道,
宮遠徵我、我的意思是,你是我徵宮的人,不允許你與宮子羽那個廢物走的太近!
……廢物宮子羽。
小毒藥嘴還挺毒的。
棠梨上前一步,好聲好氣的勸導(dǎo)他,
棠梨徵公子,我覺得羽公子人還挺好的,你別總是逞口舌之快。
這話一出,果然令宮遠徵不爽了,原本云淡風(fēng)輕的面容上隱隱浮現(xiàn)一抹慍色,漆黑的瞳仁中翻滾著鋪天蓋地的濃烈情緒,心里升起令人煩躁的嫉妒。
宮遠徵果然——你果然是被他下了迷魂藥!
……她就不該多那個嘴!
棠梨深呼吸,強硬的轉(zhuǎn)移話題,
棠梨宮門這是怎么了?怎么這么多的紅燈籠?
聞言,宮遠徵抬頭看向天空,烏云不知何時散去,漆黑如墨的蒼穹上,隱約閃現(xiàn)出點點星光,一輪明月高高懸掛在天空之中。
白色的天燈幽幽升空,宮遠徵頓覺不妙,他蹙眉說道,
宮遠徵走,跟我去長老院。
說完,他直接拉著棠梨的手跑向長老院的方向。
與此同時,另一邊。
宮子羽走在去往長老院的路上,只見兩排守衛(wèi)齊齊站在通往議事廳的道路上。他只覺得今夜的守衛(wèi)們對自己格外尊敬,每路過一個隊伍,他們都齊齊行禮。
這讓宮子羽忍不住心里嘀咕……
站在議事廳門口,他心跳如鼓,深吸一口氣才走進議事廳。
此刻高臺上正端坐著雪、月、花三位長老。老者們雪鬢霜髯,身姿蒼勁,目帶威嚴(yán)的光芒,俯視著來人,
宮子羽心虛地停下腳步,屈身行禮,
宮子羽見過三位長老……
雪長老倏忽起身,沒有多余的話語,只朗聲宣布——
“仇者入侵,執(zhí)刃和少主兩人隕難,按宮門家規(guī),長老院一致決議,緊急啟動“缺席繼承’,繼承人為羽宮次子,宮子羽即刻即執(zhí)刃位?!?/p>
這話一出,讓宮子羽瞬間呆立當(dāng)場。他臉上的血色肉眼可見地褪去,露出一個有點迷茫無措的表情,原本黑如深潭的眸子像被沉入了巨石,洶涌的情緒從中裂開。
他渾身冷透了。
缺席繼承是宮門家規(guī),執(zhí)刃離世,由繼承人當(dāng)即繼任執(zhí)刃,若第一順位繼承人缺席,則依次順延,宮門不可無主。
后背被人輕輕推動,宮子羽腳步如石沉,被三名長老帶進了一個密閉無窗的房間。
房間不大,光線幽暗。沒有一個侍衛(wèi)跟隨,只有他們四人。房間中有一張軟榻,上面擺放著大量刺青所用的工具,一本經(jīng)書攤開。
雪長老打開了一個小箱籠,里面放著各種器具,看上去都有些年月。月長老把幾滴藥水滴到一盤黑色的顏料里,花長老則是拿起一根長針。針尖露出銀色鋒芒。
花長老拿起刺筆,準(zhǔn)備將經(jīng)文刺在宮子羽背上,這時月長老卻按住花長老的手,重心長地說——
“子羽,你此刻或許還不清楚刺這些秘文意味著什么、以后要面對的是什么,但我必須告訴你,經(jīng)文刺完,你便終生不能離開舊塵山谷,往后余生只能居于此處,為宮門生,為宮門死?!?/p>
宮子羽表情震驚而緊張,像失去了護翼的鳥,只能獨自穿過前路未知的晨光。
隔了一陣,月色下的薄霧散去了一些。
房門終于打開,月長老走到長老院外,已經(jīng)跪在門口等候多時的七名侍衛(wèi)整齊地起身,月長老將手中七個蠟封的竹筒遞給他們。
“立刻將新執(zhí)刃的繼位消息傳給所有的前哨據(jù)點,昭告江湖?!?/p>
侍衛(wèi)眾人領(lǐng)命:“是!”
很快,侍衛(wèi)持著燈籠騎著七匹快馬飛騎出了舊塵山谷。夜色中,七個光點往四面八方而去。而山谷夜空,無數(shù)白色的天燈飄浮而起。
夜色冰涼如水,宮門一片死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