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哲看了一個多小時,李承澤就擦?xí)癫亮艘粋€多小時。
外面的小雨落了又停,將地面打濕了一層,有泥土的香氣滲透進來。
李承澤吸了一口,合上了最后一頁。
書這個東西,讀的入心后給人的感覺就跟脫胎換骨似的。
范思哲扭頭看向李承澤:“你都擦第幾遍了?”
“第二遍?!崩畛袧捎行┎缓靡馑嫉姆畔旅恚骸拔议e不住?!?/p>
“喝奶茶嗎?”范思哲舔了舔嘴唇,忽然問道:“我知道距離這不遠(yuǎn)有一家的奶茶特別好?!?/p>
李承澤猶豫不過兩秒,點了點頭:
“喝?!?/p>
李承澤從外面鎖了門,琢磨著跟范思哲來回半個小時就能搞定,趕到奶茶店的時候又淅淅瀝瀝下起小雨。
兩人站在外面的房檐下,捧著熱奶茶愛不釋手,老板娘四十多歲,笑著招呼他們進去坐。
范思哲跟李承澤對視一眼,然后禮貌拒絕,喝到三分之一雨停了,兩人同老板娘說了再見,身影消失在這條街上。
“我還看上了一本書,哥哥說最近帶給我?!崩畛袧勺约洪_了個話題:“到時候我再喊你?!?/p>
“行啊。”范思哲笑了笑,他看到李承澤的眼神不似初見時那么干涸,范閑真的在里面用心埋入了什么東西。
現(xiàn)在深秋,干癟的地面卷著枯枝看不出什么,但是等來年春天,一定會長出嫩芽,范思哲堅信。
他還想說什么,忽然見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快步朝這邊走來,大白天的,可能是路過,可越走越近。
等范思哲驚覺不對的時候,對方已經(jīng)掏出一個白毛巾捂到了李承澤臉上,“你……”
緊跟著,范思哲也覺得口鼻被堵住了,yi mi的味道散開,意識一下子變得朦朧,理智有一瞬間攀升到頂峰。
范思哲甚至聽到了奶茶砸在地上的輕響,有液體“汩汩”流出,緊跟著,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不知過了多久,等范思哲再醒來,鼻尖縈繞著消毒水的味道,身體的行動力并未恢復(fù),肌肉酸疼的厲害。
范思哲打量著四周,他在一個單獨的房間里,四周空蕩蕩的,只有身下的這張床,窗戶是透明的。
從這里能看到漆黑天空中散落的星子,范思哲不知道這是第一個晚上還是已經(jīng)過了一個晚上,但不管哪一個,李承儒應(yīng)該早就察覺到出事了。
范思哲積攢了一會兒氣力,然后下床去開門,門是打開了,可外面守著兩個人,其中一個人推搡著范思哲的肩膀。
讓他回到了房間,范思哲本來就沒力氣,索性原地坐下,抬起頭看著他們。
另一個人攔住了同伴,似乎在顧慮些什么,然后說道:“等天亮?xí)腥怂湍慊厝??!?/p>
送他回去?
范思哲微微蹙眉,他本以為這些人就是來抓他的。
一瞬間各種可能性涌上心頭,誰知竟然要放過他,也就是說……范思哲徒然瞪大眼睛,這些人的目標(biāo)是李承澤?!
“李承澤呢?”范思哲質(zhì)問。
對方不說話。
范思哲罕見的強勢起來:“不讓我見到李承澤,就算你們送我回去,這事也沒完的。”
剛才同范思哲說話的那人明顯知曉他的身份,臉上閃過糾結(jié):“稍等?!?/p>
范思哲坐在地上,大概十幾分鐘后,有人進來了。
來人身形修長,長相端正,西裝革履一副精英模樣。
他看著坐在地上的范思哲,用一種常年上位者,居高立下的口吻說道:“我是李承澤的家人,這次是帶他回去的,你不用擔(dān)心?!?/p>
范思哲輕笑:“家人就用這種下作的手段?
你別玷污‘家人’這個詞了。”
他從來沒倚仗過李承儒和范閑的身份恐嚇任何人,但目前這個情況,容不得他選了:
“我的電話應(yīng)該一直不停的響吧?如果你們就住在封都,被發(fā)現(xiàn)是遲早的事情,如果你們不在封都……”范思哲眸色澄澈:
“想來也沒及時出去吧?”
男人臉色難看,范思哲沒說錯,他們沒能離開封都,李承儒的反應(yīng)速度驚人,當(dāng)然怒火也驚人。
“抓住你是個意外。”
男人語氣緩和下來,像是在解釋,更像是在商量:“我只想帶走李承澤。”
范思哲不想跟他廢話,只要在封都的地界,主動權(quán)就在自己手里,范思哲腦海中條條框框非常清楚,他脾氣好,腦子同樣好。
“給我手機。”范思哲終于開口。
男人以為范思哲想通了,本來就是,一個象牙塔里的學(xué)生,遇到這種事情沒驚慌失措已經(jīng)算素質(zhì)極佳,這里里外外都是人。
他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