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到如今,父母姐妹都對她視而不見,她好像天生就不該出生一般,只能自己蜷在角落里過活,什么東西都是旁人看不上的,才輪得到她,只有這個名字,生來就屬于她。
“陛下如此輕率,可曾考慮過玉姚?您是天子,固然有不對,朝臣彈劾幾句便也過了,所有的罵名攻訐都會到玉姚身上,玉姚不想成為朝臣口中的妖妃,”
“人們習(xí)慣將所有的罵名都讓女子背負(fù),世道多艱難,玉姚過得夠苦了,不想更苦了……”
玄凌啞然,這些他不是不知道,雖然想到了,卻也沒有玉姚想的深。
如今玉姚說出來,他也覺得臉上有些臊的慌,玄凌喃喃自語,
“世道女子多艱難……”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玉姚,站起身,“姚兒先養(yǎng)好身子,此事容后再議?!?/p>
而后落荒而逃。
玉姚嘆了口氣,又自顧自的看起書來。
玄凌躲在書房,心情壓抑的很,按理說玉姚拒絕他,他該惱怒才是,可偏偏對她越發(fā)心折了。
李長進(jìn)來奉茶,一句話也不敢說,玄凌卻突然叫住他,
“李長,”
李長繃緊身子,“奴才在?!?/p>
良久,都不曾聽見玄凌吩咐他,玄凌沉思了許久,嘆了口氣,“罷了,你出去吧?!?/p>
李長依言退出去,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警告著儀元殿的宮人,
“這些日子都把皮繃緊嘍,若是犯了事,別怪咱家心狠!”
李長沉默的守著殿門。
玄凌在書房枯坐了一日,直到宮燈亮起,殿內(nèi)的蠟燭換了一根又一根,玄凌才活動了一番酸痛麻木的身子。
他想了許久,越想越不愿意放棄,若說開始是始于容貌,如今倒是真的有了幾分真心。
可若是讓他把人放走,他不愿意。
玄凌走到寢殿里,玉姚睡的正香,身上蓋著被子,墨發(fā)披散在枕上,膚如凝脂,領(lǐng)如蝤蠐,臉上還帶著薄薄的一層紅暈,衣領(lǐng)有些凌亂,露出修長的頸子。
玄凌伸手,輕柔的撫摸著玉姚柔嫩的臉頰,軟玉溫香。
他的眼神在玉姚臉上逡巡著,最后落在她蒼白又帶著淺淡的粉色的唇上。
眸光晦暗,拇指揉捏著玉姚的唇,玉姚在睡夢中蹙起眉頭,嚶嚀一聲,玄凌無聲的笑了起來。
他在玉姚榻邊坐了良久,才俯身輕輕在她唇上落了一個吻后,才戀戀不舍的離去。
接下來幾日,任是后宮再如何人心浮動,玄凌也不曾去過后宮,雖然說不敢去見玉姚,卻也不曾松口放她出宮。
一時間有些僵持著,宮內(nèi)如此,宮外亦是如此。
嚴(yán)禁宮妃和宮外傳遞消息,玄凌又下了死命令,是以宮外根本不知道宮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
管家收到的消息也只是玉姚暈倒,皇帝仁慈,看在管順儀的份上,特許玉姚留宮修養(yǎng)好之后再行出宮。
縱然如此,管家其他人都不當(dāng)一回事,可管溪心中還是有些忐忑不安,出于直覺,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可他也只能壓下心里的不安,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