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來到一座十分氣派的古宅前,朱紅色的大門在一道道拱橋石門后若隱若現(xiàn),一個穿著黑色馬褂,留著長辮戴著帽子的中年男人等在最前面的石門下。
青禾走近,下意識抬頭一看,只見石門上的牌匾刻著“貞節(jié)牌坊”,而后依次是“冰清玉潔”、“貞風亮潔”……這樣的牌匾居然有五個之多,再聯(lián)想一路走來路過的許多人家或多或少都有類似的石門或石碑,一種令人不甚愉快的想法慢慢涌上心頭。
中年男人和村長寒暄幾句后便送走了對方,轉而看向過門人,對這些人的奇裝異服視若無睹,笑著拱手道:“幾位高人不遠千里受邀而來,鄙人感激不盡。鄙人姓劉,是周府的管家,接下來幾位將住在府內,一切吃穿住行都由鄙人安排,有什么需要幾位高人盡管提出,能安排的鄙人都會盡力幫各位安排妥當?!?/p>
李立平自覺是領導者,上前一步學著對方的樣子客氣道:“好說好說,劉管家叫我老李就行了,接下來還得多麻煩劉管家照顧了。”
劉管家笑著把幾人從角門迎了進去。
宅院的布置與電視劇里呈現(xiàn)的景觀一般無二,就是沒什么人氣,走在長長的回廊上,李立平不忘爭分奪秒地向劉管家打探消息。
“劉管家,我們這次的任務是護衛(wèi)貴府迎親的安全,不知道這婚禮什么時候舉辦???”李立平試圖用文鄒鄒的方式發(fā)問,奈何文學底子不過關,說出的話有點饒舌,好在劉管家也不在意,只道,“就是明天?!?/p>
“明天?。俊庇腥梭@呼,“可這里的布置也不像是要結婚的樣子啊。”
在場誰沒看過一兩部古代劇,就是現(xiàn)代結婚都會在門窗上貼上幾張喜字掛上幾個紅燈籠,可看看這周府,說是大戶人家,從進門起,連進出采買裝扮府邸的下人都沒見著一個,那屋檐下還晃蕩著白綢,配合這漫天霧靄,說是剛辦過喪事都有人信。
劉管家唉聲嘆氣道:“非是我們不想布置,而是越接近婚期,我家小少爺?shù)纳眢w就越發(fā)不好,老爺和夫人都心焦不已,哪還有心思布置喜堂。
想必各位也該聽說了周家村近年來謠傳的詛咒之說,我家老爺夫人其實根本不愿在這關頭替小少爺娶親,可那徐家姑娘確實拖延不得,而小少爺又是老爺夫人的心頭肉,不得已才托人將各位高人請了來,希望能夠鎮(zhèn)壓這婚禮害人的邪祟?!?/p>
李立平聽著有些奇怪,但一時半會兒又說不出是哪里奇怪,只能繼續(xù)問道:“周家小少爺身體一直不好的嗎?”
“小少爺自幼身子骨羸弱,是老爺精心護持,夫人吃齋念佛,好不容易才嬌養(yǎng)長大,眼看著能頂立門戶,卻又因為這樁親事衰敗下去,簡直是在挖老爺夫人的心喲……”劉管家說到動情處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可見是真心為了主家殫心竭慮。
青禾歪了歪頭,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發(fā)問:“總是聽你小少爺小少爺?shù)慕兄侵芗覒撨€有其他少爺小姐的吧?!?/p>
劉管家不假思索地答到:“老爺和夫人有兩個嫡子一個嫡女,另外庶出的還有一位少爺和小姐?!?/p>
“我見大門前建了很多石門,看牌匾應該是貞節(jié)牌坊吧。怎么那么多,別人家最多也就一兩座而已?!?/p>
一提這個劉管家肉眼可見地驕傲起來,眉眼都透出了笑意,“周家村原先不叫周家村,而是由幾個姓氏聯(lián)合組建的小村子,但在百年前當時的老太爺為了他寡居多年,含辛茹苦教養(yǎng)他成才的母親向圣上求了一座貞節(jié)牌坊,那可是能夠光宗耀祖的嘉獎。對當時的縣令而言也是一樁極大的政績,因此在牌坊建成的當天也將村子命為周家村。周家村能有今天這般繁榮全賴我周家貞婦的榮耀提攜!”
劉管家說得慷慨激昂,在場的男人們還好,女人們卻聽得滿心不適,畢竟“貞節(jié)牌坊”這種東西誰知道里頭包藏了多少婦女的血和淚,懂得都懂,但因為這是游戲世界,又事不關己,也就頂多在心底憤慨一兩句就過去了。
青禾卻把這件事記在了心里,《靈境》這款游戲追根揭底與主神空間大差不離,遇到解密類的關卡,任何線索都不能放過,何況從村口到周家,處處與貞節(jié)牌坊有關。雖然目前只知道他們的主線任務與周家明天的婚禮有關,但她直覺其中一定存在著某種關聯(lián)。
這時兩只素白修長的手纏上青禾的胳膊,阮白潔些微狹長的鳳眼眼底閃爍著不安,嬌嬌弱弱地低頭在青禾耳邊細語道:“小姐姐,我總覺得這里的氣氛好詭異,我有點兒害怕……”
對于嬌滴滴的美人兒青禾還是有點子憐香惜玉在身上,拍了拍對方的手背,奇怪了一秒阮白潔不光人比她高,連手都比她大了一號,淡定開口,“沒事,我也害怕?!?/p>
阮白潔被噎了一下,想說你這副模樣可不像害怕的樣子。
正當她還想說些什么,劉管家停下了腳步,指著一排房間說道:“各位貴客,客房已經(jīng)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