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東君云,云哥!
看到門邊長身玉立的紅衣少年,百里東君幾乎顧不得滿身沉痛,掙扎著坐起身來。
葉鼎之看他慌亂的樣子頗有些忍俊不禁,他玩味的勾了嘴角,
葉鼎之云云哥?那我是不是要叫你東東君啊。
清冽的少年音滿是調(diào)笑,朗然恣意。
清璉輕笑出聲,與葉鼎之并肩而立,看到床上頗有些狼狽的百里東君滿臉羞赧,他朝葉鼎之嫌棄的翻了白眼,而后滿臉熱切的看向清璉,
百里東君清璉姑娘,你們怎么來了!
看到百里東君孩子氣的賭氣清璉心下好笑,她戲謔的看向葉鼎之,兩人相視而笑,眼波流轉(zhuǎn)間是說不盡的無奈縱容。
清璉我們本是來取劍,卻不曾想會遇到百里公子,當真有緣。
取劍?百里東君驟然響起昨日羅兵神所言,他鑄就有一劍一刀,刀在自己這里,那劍是為等它的主人來取,云哥是來取劍!他眼神頓時亮了起來,也顧不得賭氣,只歡欣雀躍的看向葉鼎之,
百里東君原來這柄劍的主人是你啊,真是巧了!
葉鼎之挑眉,眉眼笑意朗然,他亦是不曾想到自己的劍與東君的到竟是出自同一人、同一隕鐵之手,當真巧合!
百里東君對了,它叫什么名字?
葉鼎之怔然,他看向手中長劍,劍光凜凜,似有寒光如瀑;這是師父留給自己的唯一念想,承載著師父的殷切期盼。
師父說,希望自己代替他打敗李長生的徒弟;希望自己余生安然;師父說,希望我的徒兒心有鴻鵠不曾妄墜人間;這柄劍,是葉鼎之全新的起點。
既是新生,便要求一個好的兆頭,葉鼎之半生漂泊,心中唯一訴求便是為葉府沉冤昭雪,大仇雖未得報,但李先生所言,葉鼎之相信!
他信風華公子君子如玉、居仁由義,揭露青王惡行指日可待,到那時,萬人唾棄、群起攻之,我必手刃青王,祭奠先人亡魂。
劍光泠泠,葉鼎之驟然回神,此時此刻,他瑀瑀所求之物不再是往事塵煙,他看向身側(cè)清泠溫婉的身影,姑娘周身盈著日光,碧衣羅裳,紅綢輕擺,她只站在那兒,便自有安然、饋足縈繞心頭。
我所求的,是與清璉朝朝暮暮,情意綿長!
瓊樓月皓人如玉,繡閣花香酒似蘭;我想與清璉結(jié)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所以,我的劍,
葉鼎之我的劍,叫瓊樓月。
葉鼎之淡聲開口,清冽的少年音一派炙熱滾燙。
尹落霞你的劍叫瓊樓月,他的刀叫盡鉛華,倒是有緣。
尹落霞含笑開口,
尹落霞正所謂,洗盡鉛華不染塵,冰為骨骼月為神;懸知天下瓊樓月,點綴江南萬斛春。
清璉蹙眉,姑娘詩中之意全然的冰清玉潔、不染塵埃,意境倒好,但她并不想把這意境放在葉鼎之身上;世殊事異,又有誰能在塵世纖塵不染,說什么不染塵埃,不過是千帆歷經(jīng)的脫俗豁然。
既如此,又何必說不染塵埃;倒不如坦然面對,盡管塵世污濁,我亦清醒自在;正如師父所說,我不愿人們評價我為脫俗絕世,我本就是人間煙火,不過參透幾分真理豁達清醒些便罷,既在世間,又談什么出世,豈不是無病呻吟,矯揉造作。
葉鼎之搖頭輕笑,
葉鼎之姑娘高雅,但在下的瓊樓月并不是姑娘詩中之意。
清璉驟然抬頭,驀地撞進一雙炙熱繾倦的含情眸中。
葉鼎之挑眉,朝姑娘笑的朗然,
葉鼎之這才是我的瓊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