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師父說他的大道和我的大道不一樣，可師父的大道是什么我不懂，我自己的大道是什么我尋不到，所以我才想問問長風(fēng)?！?

一臉茫然的百里東君搖了搖頭。

兩個人便一同看向司空長風(fēng)。

注意到二人目光的他便緩緩道來：“我以前認識一個讀書人，他和我說過一些話，大概的意思是，道是自然而成，所以我猜，不用刻意去尋自己的道，遵從本心就好?！?

“因為我來也空空，去也空空，所以我姓司空，也愿化作長風(fēng)，一去不歸，便給自己取名司空長風(fēng)，我原本想象的一生，是提著一桿槍，騎著一匹馬，就這么在天下間游蕩，最后醉死在一處寺廟。”盯著前方的司空長風(fēng)就這樣跟兩個人訴說起自己的過去。

“我有記憶的時候呢，是從一間破廟中醒來，周圍空無一人，饑腸轆轆，于是便摸爬著走上了街去，可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只能看著別人吃東西，后來有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少年給了我一張餅，問我叫什么，我說我不知道，他便讓我跟著他混，我也不知道自己當(dāng)時幾歲，只記得那少年跟我一般高，他說自己十三歲，我也便當(dāng)自己是十三歲，我的生命，便是從那天開始的。”滿不在乎的司空長風(fēng)神色平靜淡然，就好像在說一個別人的故事，“我覺得這就是我的道，不在乎從何處來，也不在乎總終于何處。”

言罷，他轉(zhuǎn)頭看向百里東君。

“我說完了，該你了?！?

“我從小就不喜歡習(xí)武，喜歡釀酒，然后就拜了釀酒術(shù)天下第一的儒仙古塵為師，后來，古塵師父死了，將西楚劍歌傳給了我，從那以后，我便下定決心，要好好習(xí)武，接著就拜了武功天下第一的李先生為師……”雙手撐在背后的百里東君仔細回憶自己的過去，未等說完就被司空長風(fēng)打斷。

“你這是在炫耀？”

“我沒有。”

無聲嘆了口氣的百里東君又垂下了頭，一臉的挫敗，“我只是覺得我的人生好像太順利了，至于師父讓我尋得道，我好像一點都沒摸到，就這么順理成章的活下去了?！?

“也許這就是春水兄一定要讓你闖登天閣的原因呢？小百里你的確過的太順了。”

若有所思的宋岑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結(jié)果一出聲，瞬間吸引了司空長風(fēng)和百里東君的注意，似是感興趣的不約而同看向她。

“那阿岑你呢？”

“認識這么久了，好像從來沒聽你講過你的過去，認識我們之前，你是怎樣的？”

“我啊……”

仍舊托著腮的宋岑安意味深長的頓了頓，準(zhǔn)備略過一些不重要的隨便講講，“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和母親就死了，是哥哥和三哥把我?guī)Я嘶厝?，后來，師父收了我做徒弟，因此認識了雷夢殺、柳月哥哥、顧劍門、洛軒這一群師兄，他們每個人都待我很好，等我長大一些，不喜歡待在天啟城了，便開始一個人四處游歷，有的時候也和師父師兄們一起，再后來，我就認識了你們?！?

“論武功，我能稱得上天下第二，除師父之外再無對手，論劍術(shù)、賭術(shù)、易容之術(shù)也不輸任何人。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行走在世間，不受束縛，我想這便是我的道……”

講完過后，宋岑安又看向百里東君：“怎么樣小百里？聊過之后有什么感覺？”

“好像沒有?！?

盯著她的百里東君這才回過神搖搖頭。

這是他和司空長風(fēng)第一次聽宋岑安聊起她的過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們總覺得阿岑雖然平日看起來灑脫自如，講這段話的時候也故作輕松，可實際上，眼神中卻隱藏著旁人讀不懂的沉重，惹的兩個人一陣心疼。沒等他們?nèi)グ参炕蛘咦穯柺裁?，她便根本不給兩個人機會的將手搭上他們的肩膀。

“那就繼續(xù)過招，既然想不出來，就用行動?！闭Z畢，拎著百里東君和司空長風(fēng)的衣領(lǐng)將人丟到院中，槍和劍也隨之丟過去。

抬手接住不染塵的瞬間，百里東君覺得宋岑安說的有道理，和司空長風(fēng)默契對視一眼，分別握緊手中的劍和長槍再次交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