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一會兒就見到了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流水潺潺,夾雜著些許花瓣與落葉。
因為倒立的姿勢導致血脈運行不暢,卿嫵被放下來時,整個人都是紅漲漲的,頭腦暈暈乎乎,雙腳發(fā)軟險些,栽到小溪流里。
看的葉鼎之心驚膽顫,對她的柔弱姿態(tài)又有了新的認知。
好不容易才擺脫昏昏脹脹的感覺,蹲在小溪流旁邊,纖纖素手挽起一捧水,痛快洗臉。
水流有些微微涼,撲在臉上就讓人很精神。
一縷溫柔的光線穿透層層疊疊的綠葉,籠罩在柔弱美貌的少女身上,仿佛為她鍍了一層金邊。
恍惚宛若仙女落凡塵。
素雅長裙隨著輕盈的步伐輕輕搖曳,仿佛風中搖曳的百合花。
少女眉如遠山含黛,眼若秋水盈盈,帶著幾分不染塵埃的純凈。
她輕輕抬手,從發(fā)間取下一支簡約的簪子,那是唯一的飾物,卻也足以映襯出她脫俗的氣質。
隨著簪子滑落,烏黑亮麗的長發(fā)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那發(fā)色之黑,仿佛夜空中最深邃的墨,又似吸飽了林間晨露的墨竹,閃爍著光澤。
卿嫵彎腰,將秀發(fā)緩緩浸入溪水中,因為是上午時分水到底還是有些涼,冰的美人微微蹙眉。
葉鼎之也跟著狠狠擰眉,他恨不得趕緊過去幫人捂熱頭皮。
……
好像有點太尷尬了,不對,他不能那么做,他應該原地燒一壺水。
這樣才能方便小姑娘洗頭。
忽然他猛拍額頭。
對呀,剛才怎么就沒想到燒水呢?
白熬一宿了!
葉鼎之越想越氣,把自己氣成了河豚,嘴巴鼓鼓的。
配上闊眉朗目與刀削般的下頜,添了幾分稚氣。
倒有這么一刻,好像真的擺脫了渾身無數(shù)的重擔,以及那些悲慘的記憶,只是一個清清朗朗的少年,只是一個在漂亮姑娘面前會生氣自己招待不周的年輕人。
葉鼎之絞盡腦汁的想著自己能幫上什么忙。
要不幫她搓搓頭發(fā),是不是有些太冒昧了。
但江湖兒女流浪在外不拘小節(jié)。
忽然的靈機一動,暗沉沉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光亮,以極快的速度回到他們休憩的那棵樹下,取來包袱,又以極快的速度折法。
掏出一把皂角,輕輕松松地遞了過去,這次沒有同手同腳,只不過一腳踩進了溪流里,痛失了大半只干凈靴子。
卿嫵抬起臉龐,溪水順著白皙的面頰滑落,宛如清晨花瓣上滾落的露珠。
居高而下的角度讓葉鼎之看的一清二楚。
女子剛剛清潔過的面容更顯清麗脫俗,肌膚勝雪,雙眸倒映著細碎陽光明亮如星,整個人仿佛是從畫中走出的仙子,出水芙蓉,清新脫俗,美得令人窒息。
紅衣少年正手里舉著皂角靜靜彎腰站立,目光像幽深的湖水,滿滿當當藏了許多情緒。
“給你洗頭用。”
卿嫵看著快懟到自己臉上的皂角有些為難。
示意他看自己手上的小盒子,里面有些膏狀物體。
“這是我自制的洗發(fā)膏……皂角……用過之后會很干澀。”
她聲音又輕又軟,連解釋都變得像在對著男人撒嬌一樣。
葉鼎之臉色噌噌的一下就紅了,“你好好說話,沒事撒什么嬌。”
卿嫵愣了一下,“我沒撒嬌?。 ?/p>
葉鼎之收回皂角的動作一頓,還說不是撒嬌,分明一直撒嬌!
真!是!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