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宗這些日子,正處于提心吊膽之中。
原本影宗就已經(jīng)沒落,雖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是他們需要這個聯(lián)姻來鞏固地位。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易文君竟然鬧出來了這么大的事情。
大婚當日,混亂的搶親事件隨著祈安的一劍驚天不脛而走,自然早就已經(jīng)傳到了太安帝的耳朵里,如果只有不知天高地厚的搶親,那影宗還可以把責任都推給葉鼎之,但是易文君當眾刺傷蕭若瑾,還差點害景玉王妃流產(chǎn),這件事情就鬧得太大了,現(xiàn)在太安帝問罪的旨意就放在案前,影宗隨時隨地會被問罪。
而參與搶親事件的人,如鎮(zhèn)西侯百里家,也處于風口浪尖。
其他人可以毫不在乎,學堂其他弟子身上干系沒有那么大,還有李長生保護,自然風險小些,但鎮(zhèn)西侯擁兵自重這么多年,太安帝早就想動百里家,這舉動無疑是給了太安帝名正言順的借口。
現(xiàn)在鎮(zhèn)西侯府的事情可大可小,說是小孩子胡鬧也可,說是鎮(zhèn)西侯意圖挑釁皇家也可,端看事態(tài)如何發(fā)展。
而此時,正在憂愁之中的影宗宗主易卜,接到了來自蕭若瑾的書信。
信里請他來景玉王府一敘,順便看看易文君。
信上措辭十分客氣,倒讓易卜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是無論措辭如何,即使心知肚明這是鴻門宴,也不容得易卜拒絕。
蕭若瑾是由祈安扶著走出來的,面色依舊蒼白,帶著病容。
“王爺?!币撞钒炎藨B(tài)擺的很低:“是我沒有教好文君,才害的王爺王妃受傷……”
“易宗主,比起易文君突然傷了本王,本王還有另一個疑問?!笔捜翳Z氣平靜,態(tài)度不卑不亢:“易文君明顯并不愿意嫁給本王,易宗主為什么要答應本王的求親?倒顯得是本王在強人所難?!?/p>
易卜的額頭冒出來了冷汗,這位年輕的,溫文爾雅的景玉王,說出來的話卻那樣讓人難以應對。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容得那個逆女愿不愿意?!币撞坊卮鸬溃骸巴鯛敚俏覜]有教好她……才出了這樣的事情,請王爺降罪?!?/p>
“易文君不愿意嫁,本王也可理解,但此事是我們景玉王府和影宗的事情,而非本王與易文君的事情。”蕭若瑾靜靜的看著易卜,道:“所以,本王的意思是,這個親還是要結(jié)?!?/p>
易卜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景玉王的意思。
他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本王會在陛下面前為影宗求情,但是此番皇室顏面掃地,恐怕影宗無論如何都會被問罪了?!笔捜翳痪湓挵炎约赫酶筛蓛魞?,既敲打了影宗,又向影宗施恩。
易卜哪敢再求其他,當即道:“謝王爺,文君那個逆女全憑王爺處置,影宗也全供王爺驅(qū)策!”
這場震驚天啟的搶親,也終于緩緩落下帷幕,誰都沒有想到,身為苦主的景玉王,會進宮為影宗求情,而且并未處置易文君。
太安帝看著自己這個兒子,還覺得他是貪戀易文君的美色,為了女子什么都不顧了,只覺得他難當大任,但是既然蕭若瑾不想過多追究,太安帝雖然降旨意責罰影宗和易卜,但終究沒有讓影宗傷筋動骨。
而鎮(zhèn)西侯府也因此逃過一劫,本來打起十二分精神準備應付暴風雨的百里成風,知道了為他們求情的竟然是景玉王,心中頗為震驚,但無論如何,這個恩鎮(zhèn)西侯府是要承的。
百里東君心里也犯嘀咕,他因為葉鼎之的事情很不喜歡蕭若瑾,但知道蕭若瑾竟然能不計前嫌替他們求情,莫非真的是自己看錯了他?
這一年年中,景玉王妃胡錯楊誕下一子,為景玉王第三子,也是嫡長子,取名蕭楚河。
胡錯楊生蕭楚河十分艱難,蕭若瑾站在產(chǎn)房外面,焦急的走來走去。
“哥哥,你別著急,嫂嫂會沒事的?!笔捜麸L站在一邊,輕聲安慰著哥哥。
“錯楊……你一定要平安……”蕭若瑾從來不信神佛,兒時在宮里,他和蕭若風受人欺辱時,他也曾祈求蒼天,但是上天總不會幫他,從那時起,他便知道,他和若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但是眼看著愛妻生死未卜,蕭若瑾雙手合十,竟只能祈求上蒼保佑。
生死面前,真真是最無能為力的。
“王爺!王妃怕是不好了——”接生姥姥慌亂的跑出來跪在地上,一盆盆血水端出來,刺激的蕭若瑾幾乎站立不穩(wěn)。
“不可能……錯楊不會有事的——”蕭若風扶著踉蹌的蕭若瑾,心中極速思索著對策。
“哥哥,司空長風不是在天啟嗎?他是醫(yī)仙,又是你師弟,讓他來看看,興許有轉(zhuǎn)機!”
蕭若風的話提醒了蕭若瑾,他趕緊讓徐策去請司空長風。
司空長風大半夜被人喊起來,心里正不滿,但聽說是景玉王妃難產(chǎn)血崩,就趕緊收拾東西跟徐策走了。
司空長風和徐策剛走出門,就看到了一個人擋在他們面前。
“師父?”司空長風愣了愣:“師父,王妃嫂嫂難產(chǎn),師兄讓我趕緊過去……”
“我都知道了?!笔捯銍@了口氣:“我?guī)氵^去,救人分秒必爭。”說著,蕭毅拉住司空長風的手臂,二人轉(zhuǎn)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片刻之后到了景玉王府,司空長風還有些沒回過神來,后知后覺的感嘆:原來這就是大神游的實力,瞬息千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