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的宮門地牢內]
明月高懸夜空,眼下正是寒冬。
宮遠徵進入地牢后,按照宮門規(guī)矩,被侍衛(wèi)卸下了身上各種零碎的小物件,包括身上毛絨絨的溫暖外袍。
他只能一個人孤零零的穿著單薄的貼身里衣,靠墻坐在牢中的厚草席上。
宮遠徵的睫毛又長又密,此刻沾了些地牢的水汽,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眼睫,但這并沒有柔和他身上的氣場,整個人依舊是陰沉且銳利的,顯不出半分與他年歲相符的脆弱。
就像是一朵從陰暗潮濕環(huán)境中開出的,艷麗的花。
有外人在的時候,他從不示弱。
侍衛(wèi)們尊敬他徵宮之主的身份,敬畏他使毒用蟲的狠辣手段,更別提他才是如今宮門地牢的真正管轄者,人們見識過無數嘴硬的無鋒刺客在他手下哀嚎服軟。
沒有人敢真正審問他,也沒有人敢站在地牢房門口對他嚴格監(jiān)視,侍衛(wèi)長也只敢遠遠地派人在地牢門口站崗。
真安靜啊,連刺客的慘叫聲也沒有。宮遠徵有些無趣的胡思亂想,他現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著哥哥找到證據后放自己出去。
可怕的環(huán)境可以給進入這里的犯人帶來心理上的恐懼,所以這里的衛(wèi)生從不會干凈到哪里去,現在卻成為了宮遠徵的麻煩之一。
他是很有些潔癖的,也愛打扮,每次刑訊別人后都要洗去身上的血氣再換一身衣服,每天早上都要給自己扎小辮子,還要搭配好精致的、帶鈴鐺的首飾。
現在卻只能盡量呆坐在比較干燥的稻草堆里,不讓地上的臟污弄濕自己的衣角。
突然,宮遠徵聽到遠處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還有鈴鐺的響聲,叮叮當當。
鈴鐺的聲音清澈得近乎空靈,慢慢的、由遠而近的從走道傳來,在整個地牢中回響。
這個聲音是...不會吧,龍兒怎么會來這里?
他迅速站起來靠近欄柵,向外一看,來人正是小龍女。
只見她披了一件素白的斗篷,肩上積有斑斑的雨雪,可見得今夜的寒冷。
小龍女側臉的輪廓從連著斗篷的兜帽上毛絨絨的毛邊兒里透出來,好似一朵潔白的雪蓮。
現在這朵雪蓮是苦的,因為她面上帶著淡淡的擔憂。
她握著食盒的手有修長漂亮的骨架,拿什么都該是好看的,宮遠徵的臉亮起一瞬動人的光芒,不敢相信的望著她。
“龍兒,你怎么會來這里?!”
小龍女湊近了隔在他們之間的鐵欄柵,仔細的端詳著宮遠徵的神色,空出一只手輕觸他冰涼的面頰,柔聲問道:
“遠徵,你無事吧,他們有沒有對你怎么樣?”
問到這句話時,關切之情溢于言表。
宮遠徵聽到這溫柔語意,見到這愛憐神色,只覺得今晚受到的悶氣全一掃而空了,溫柔又忍不住開心的回應道:“龍兒,今晚冰雪嚴寒,你怎么會來這里?”
說完,他掃了一圈守在遠處的侍衛(wèi),目光又變得冷厲起來,侍衛(wèi)們可憐的打了個哆嗦,立刻識相地站的更遠,直到完全看不見他們兩個人為止。
宮遠徵望回小龍女,眼神瞬間又充滿了熾熱的愛意,他用雙手回握住她放在自己臉上的小手,運起內力為她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