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氣晴。
安靜的徵宮里,一個身影獨自坐在茶桌前,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郁悶和倔強,獨自喝著悶酒。
宮遠徵手中握著一杯清酒,清澈的液體在明亮的晨光中微微搖曳。
他不時地輕抿一口,喝下后又忍不住皺眉,似乎是有些喝不慣,但還是倔強地一口接著一口,學(xué)著哥哥用酒精來麻痹自己的情緒,試圖忘記那些讓他心煩意亂的事情。
可惡,到底是誰喜歡喝這種又苦又酸的東西???他想放下酒杯,又有些別扭地和自己斗氣。
明明龍兒已經(jīng)同自己解釋清楚了,但他心底還是暗暗喝了好幾大壺醋,他怎么從前就沒注意到這個呢?
龍兒生性單純,做事全憑天性而為,不在乎禮教倫常,看起來冷冰冰的,其實內(nèi)心活潑又有童趣......想著想著,宮遠徵心里的郁悶慢慢全變成了對小龍女的贊美。
不對不對,他回過神來接著想,所以龍兒平日里對男女交往之事也沒有局促,所以不會對男子裸露的上身害羞半點,反而是在和他相處之時,她總是會輕而易舉地將他的心撥弄地小鹿狂撞,臉紅心跳的......
想著想著,宮遠徵又臉紅了。
啊啊啊不對不對啊,重點是這個啊。
——‘他沒有給你脫過!你也沒有見過別人脫過!所以你根本無法進行比較!’宮紫商的話不斷地浮上腦海。
他的確是沒有機會給龍兒脫過,但是龍兒有看別人脫過??!那龍兒再看我時,會不會進行比較呢?
宮遠徵從前向來是個有些自卑的人,他內(nèi)心脆弱敏感,討厭被當(dāng)成替身,雖然這些年里,這種不安的個性和小龍女的甜蜜相處中,已經(jīng)被她的偏愛改善了不少,現(xiàn)在這種感覺,又奇妙地再次浮現(xiàn)了出來。
宮遠徵胡思亂想,情不自禁地低頭看看胸口的輪廓。
就在此時,房外的門被輕輕推開,小龍女輕快地走了進來,將目光定格在宮遠徵的身上。
她輕輕地走到他身邊:“遠徵,哥哥不是要你去試及冠禮的衣服嗎?怎么還一個人坐在這里?”
宮遠徵的身子微微一僵,他迅速調(diào)整了自己的情緒抬頭,有些慌亂地道:“哦,對,我差點忘記了,我這就過去?!?/p>
他悄咪咪將酒杯和酒壺往桌子里的暗格一藏,站起來。
小龍女的眼中閃過一絲奇怪,雖然宮遠徵手速挺快,但以她的眼力,還是輕松看見了那個酒壺,卻也無暇多想,被宮遠徵拉著往角宮走去。
[角宮]
房間里,宮遠徵換上了宮尚角給他準(zhǔn)備的衣服,站在鏡子前左右照了照。
脫下了往日佩戴的抹額,取而代之的是將所有頭發(fā)都束上去的金屬銀冠,其間飾有玉石,刻有蓮花,額角兩處綴著小小的羽翼狀的配飾。
一串帶著小鈴鐺的鏈子合著頭發(fā)編成辮系在腦后,烏黑濃密的頭發(fā)已經(jīng)留的很長,直達腰際。
與之搭配的及冠禮服是玄端服,里側(cè)為玄色的絲衣,領(lǐng)口縫有一串黑色寶珠,外袍與冠顏色相同,都為銀色的,袖子寬正端方,全身都用銀色繡上了大片的仙鶴和祥云。
腰間,系著藍銀交雜的佩玉絳帶,最上面的玉佩是一只飛鳥的形狀,長長的一直墜至小腿,鞋子則與衣裳顏色相配,也是黑色的。
有點像哥哥,很有大人的樣子了,宮遠徵新奇地端詳自己的新衣服和鏡子里成熟的自己。
突然,他看著鏡子,默默又有些心虛地將衣領(lǐng)拉下來了一些,露出線條清晰的鎖骨和一點點雪白的、輪廓分明的胸線。
沉默了一會,宮遠徵走出去到大廳,他將拳頭放在唇邊咳嗽兩聲,然后側(cè)頭,展開雙臂讓小龍女欣賞禮服的全身效果。
隨著他的動作變大,領(lǐng)口處的衣服也隨之裸露出更大面積的、雪白而又堅實的皮膚。
宮遠徵看起來很坦然自若,實則耳朵已經(jīng)紅透了。
小龍女眼睛一亮,直白的贊賞笑著道:“遠徵穿這身衣服真好看,真是處處都好看!”
她又走進一些,繞著宮遠徵開心仔細地轉(zhuǎn)了一圈。
——然后小龍女貼身上前,幫他將衣領(lǐng)整理好了,黑色的衣襟又重新覆蓋上了他的肌肉,遮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
小龍女松了口氣,說道:“我還以為領(lǐng)口做大了要改呢,應(yīng)該是遠徵不怎么習(xí)慣穿這樣的衣服,將領(lǐng)口扯松了吧,尺寸還是剛剛好的,尚角哥哥的眼光還是那么精準(zhǔn)?!?/p>
毫無反應(yīng)!龍兒她毫無反應(yīng)!
怎么會呢?她還貼身幫我整理好了衣服,手指都碰到胸膛了,宮遠徵耳朵上的紅暈已經(jīng)蔓延到了臉頰,但是小龍女的眼神一點也沒發(fā)生變化啊!
該不會,龍兒是以前看打鐵的、露上身的男子看多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不新奇了吧?
又難道,是他的身材真的沒有別人好嗎......
宮遠徵默默保持著雙手敞開的姿勢站在原地,已經(jīng)變成一塊化石。
“遠徵?遠徵?”小龍女看著他呆呆的樣子,更加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