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淺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的身上有著生人勿近的寒意。上官淺感受到胸口劇烈地跳動著,心臟幾乎快要跳到喉嚨口。很快她雙手合攏,側(cè)身半蹲著,恭恭敬敬地行禮,雙手無意觸到了腰上懸掛的那枚玉佩,輕輕一晃。
好一個上官淺,倒是自找上門來了。江獻(xiàn)音不動聲色地盯著她,這女子長相溫婉甜美,倒也算出眾,偏偏故作一副我見猶憐的姿態(tài),讓她感到很不舒服。
男人周身的華光勝過月色,因為比上官淺高出不少,他低頭睨視。而她雙手合攏,半蹲著地行禮,雙手離那個玉佩很近。
宮尚角順著她的手,看到了那塊玉佩,他的目光像寒潭,停留在那里……
不光是他,就連江獻(xiàn)音都注意到了,未免有些太刻意,手段還是太低級了,宮尚角怎能不生疑呢?
入夜,女客院落里萬籟俱寂,云為衫進(jìn)入了上官淺的房間里,兩人燈下密謀。
云為衫露出懷疑的眼神:“你今天當(dāng)真是去了醫(yī)館?”
“對?!?/p>
“真是去找大夫?”
上官淺輕笑出聲:“那倒不是。體寒氣郁本就是編出來的。我和你一樣,在無鋒的時候就已經(jīng)喝了好幾個月的藥,身體早就調(diào)理好了。我去醫(yī)館,是要找宮遠(yuǎn)徵……結(jié)果沒想到,歪打正著,碰上了宮尚角。”
云為衫原本就料到一二,此刻抓住重點(diǎn):“歪打正著?所以你的目標(biāo)是宮尚角,對吧?”
“你還挺聰明的。宮門子弟里,宮二是最難對付的一個?!鄙瞎贉\眼神露出一絲犯難,但又夾雜著躍躍欲試的期待。
云為衫坦言:“宮門里每個人都難對付?!?/p>
上官淺回憶起剛才宮子羽對云為衫的行為舉止:“是嗎?宮子羽看你的眼神已經(jīng)直勾勾的了,有把握了吧?”
“有?!痹茷樯李D了頓,又說,“應(yīng)該有。你呢,有把握宮尚角會留下你嗎?”
上官淺眉頭緊蹙,輕輕拿起腰間系著的那枚玉佩,放在桌子上。白玉色清,溫潤得仿佛自帶暖意,上官淺的指尖輕輕摩挲。
“宮尚角看到我?guī)е@塊玉佩,雖然什么都沒說,但我知道他一定被勾起了好奇心?!彼t疑道,“但他夫人江獻(xiàn)音也在他身旁,我總覺得……這個女人不太好對付,她看我的眼神里感覺很復(fù)雜?!?/p>
“江獻(xiàn)音?”云為衫問道,“早就知道宮尚角與夫人江氏以婚約為契,去年剛成親,今日我才知道她的名字?!?/p>
上官淺的聲音變冷:“這個江氏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的,寒鴉也沒有告訴我太多關(guān)于她的信息,但感覺她很危險?!?/p>
“危險?”云為衫感到很新奇,居然能讓上官淺感到危險,那一定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她長什么樣子?”
“很美,美極了,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但眼神落在我身上有一種無形的壓力。”上官淺不愿再多說,伶俐地一笑:“好奇心,就是最大的誘餌。他不會這么簡單放我走的?!?/p>
月色如華,一道娉婷人影被廊下的光拉得朦朧、細(xì)長,江獻(xiàn)音手上拎著食盒,緩緩?fù)崎_臥房的門。宮尚角伏案而作,燭火搖曳間,他的身影如雕像般靜立于案后,專注于手中的卷宗,氣氛安謐而又沉寂。
“剛吩咐了膳房煮了碗蓮子羹,嘗嘗吧,”江獻(xiàn)音輕輕打開食盒,端出來湯盅放在他手邊,“我看你晚膳都沒用多少,餓了嗎?”
宮尚角淡淡地掃了眼那碗色澤誘人的蓮子羹,嘴角泛起一絲淺淺的弧度。
“你有心了。”他笑了下,接過江獻(xiàn)音遞來的湯匙,蓮子的香味彌漫在唇齒間,令宮尚角眉宇舒展。
宮尚角很享受與江獻(xiàn)音獨(dú)處的這片刻時光,江獻(xiàn)音這女子很神奇,每次在宮外疲憊不堪時,腦海中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她,與她相處時,他才可以毫無顧忌地卸下所有猜忌和防備,安閑自在。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周圍的世界變得遙遠(yuǎn),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和這份寧靜而美好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