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淺這才松了口氣,高懸的心有了落地的真實感,只是報仇有望的欣喜消去后是一股難言的苦澀心酸占據(jù)了她的整顆心。
她抬眼看著宮尚角,盯著那雙倒映著粼粼水光的眸子,猶如一塊沉浸在清澈水波之中的墨玉,冷清之中帶著一絲水潤的溫和。
她用盡全力想要在那雙眸子里找到一絲在意與喜歡,想要這一汪平靜的湖為她泛起一絲漣漪,哪怕只有一絲一毫。
可那雙眸子看向她時永遠沉寂無波,似一潭深淵幽深,一眼望不見底,讓人捉摸不透也害怕被其吞噬殆盡。
如果不曾見過那雙眼因為一人而冰雪消融碧波蕩漾,她或許就不會執(zhí)著的想要那雙眼在看向自己時也看見那樣的盛景。
可得到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人總是貪心不足,奢求著從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妄念滋生出愛恨癡嗔,越是這樣上官淺越是覺得自己宛若一個跳梁小丑,在他面前丑態(tài)百出。
上官淺苦笑著扯了扯嘴角,斂去眼底的復(fù)雜狼狽,又重新做回事事游刃有余的上官淺。
上官淺多謝公子。
宮尚角似笑非笑。
宮尚角你該謝的不是我。
上官淺眼中的光在一瞬間凝固又破碎重塑,最后歸于一片了無生機的死寂。
上官淺我明白。
三日期滿,你如約而至。
這次洽談非常成功,你幾乎沒有機會開口,上官淺就同意了你拋出的組隊邀請。
上官淺很意外?
看著你在聽見她瞬間答應(yīng)后一剎那的失神呆愣的表情,上官淺緩緩笑道。
上官淺二小姐說服了宮二先生,就應(yīng)該料到我會答應(yīng)。
你挑了挑眉,對她的話不可置否。
宮泠羽只是沒想到你會答應(yīng)的這么快,我以為你至少還會提些別的要求。
不然,你真不知道你要怎么開口跟她說半月之蠅的事。
上官淺看著你,思緒不受控的回想起昨夜宮尚角說的話,驟然一陣針扎的刺痛密不透風(fēng)的將她整顆心裹住,她彎了彎眼角,溫和的笑意卻也只浮于表面不達眼底。
上官淺二小姐已經(jīng)給出了最大的誠意,我又怎能再得寸進尺?二小姐放心,既答應(yīng)了,我便不會反悔。
話已至此,你與她似乎沒什么可再說,你便起身離開。
走至門口時,你止住了腳步,回頭望了眼上官淺的獨坐在桌前的背影,纖細窈窕的身姿卻莫名讓你覺得孤獨。
縱觀三世,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有并肩同行之人,除了她。
她好像,從來都是一個人。
一個人寄人籬下的長大,一個人背負血海深仇的活著。
看著她,仿佛看見了前世的自己。
偌大的宮門,所見皆是至親,可冷暖唯有自知。
思及此處,心頭猛的抽搐了一下。
就當(dāng),是在幫曾經(jīng)那個孤苦無依的自己吧。
你沉沉的嘆了口氣,垂下了觸及門栓的手,緩緩開口。
宮泠羽半月之蠅不是毒。
上官淺渾身一僵,眸子瞬間尖銳,猛的轉(zhuǎn)過身看向你。
上官淺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