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顧劍門耳畔響起女子的聲音：

“因為，這是你的另外一面呢！劍是兇器，主殺伐，你忘了你在天啟城的飛揚跋扈，抽簽驗命了？隨著你回到西南道，有多久沒有真正當(dāng)自己了？”

“葉初一?。?！”

顧劍門狂吼著，緊握那柄染血、缺口的心兵“月雪”，左手斜斬向葉初一。

他心中燃燒著熊熊怒火，誓要將這個妖女?dāng)赜趧ο隆?/p>

然而，出現(xiàn)在他身邊的葉初一卻如煙似霧，劍鋒劃過她的身軀，沒有產(chǎn)生任何物理碰撞，仿佛斬中的只是一道幻影。

“沒用的，顧公子?！?/p>

葉初一嘲弄道：

“在這里，我就是主宰，你的一切攻擊都是徒勞?！?/p>

顧劍門不信邪，他怒吼一聲，再次揮劍斬去。

這一次，他用上了十成的功力，劍刃上裹挾著兵勢的鋒芒，若是在外界，可以輕易削平一座小山的山頭。

可是，結(jié)果依舊如此。

葉初一的身影仿若虛無，他的每一次攻擊都落在了空處。

“放棄吧，顧劍門。你越是掙扎，就越是會在這幻境中沉淪——何不放松下來，接受我的好意呢？”

“好意？你的好意就是將我變成你的傀儡嗎？！”

顧劍門咬牙切齒地說道。

“傀儡？不，不，不。”

葉初一輕輕搖了搖頭，她的身影緩緩靠近顧劍門，聲音也變得更加溫柔：

“我怎么舍得將你變成傀儡呢？你可是顧劍門，北離八公子之一，未來的西南道之主。我只是想幫助你，釋放你內(nèi)心深處真正的力量。”

“真正的力量？”

顧劍門冷笑一聲：

“你指的是什么？像你一樣，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嗎？”

葉初一失笑：

“你對我的誤解還真深啊，殺人，是指殺了那些你的師兄弟？你看到我親手殺了他們了？你有沒有想過，學(xué)堂為什么沒有對我動手？尤其是——你的師尊或者說師傅——李長生呢？

興許，只是因為我的個人理解是——在這個弱肉強(qiáng)食的江湖，所謂的正邪毫無意義。

誰的拳頭大，誰就是正義！

誰的實力強(qiáng)，誰就是真理！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本就是江湖的本質(zhì)，哦對，最多加上利益是永恒的——那些沒有對我動手的前輩高人，是不是也認(rèn)可這一點？”

“你……”

顧劍門被葉初一的話噎了一下，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無法反駁。

“顧劍門，你難道真的甘心做一個被束縛在條條框框中的‘名門正派’嗎？你難道不想像我一樣，隨心所欲，為所欲為嗎？

你難道忘記了，在天啟城時，你是何等的飛揚跋扈，何等的不可一世？那時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葉初一的話，如同閃電般擊中了顧劍門的心房。他想起了自己在天啟城時的種種，飛揚、瀟灑，意氣凌云。

那時的他，是何等的風(fēng)光，何等的快意！

可是，自從回到西南道之后，他被哥哥顧洛離諄諄教導(dǎo)，不得不收斂起自己的鋒芒，處處小心謹(jǐn)慎，生怕行差踏錯一步，給家族帶來麻煩。

這種感覺，讓他感到壓抑、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