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櫻入重華宮,沒有漫天紅綢,沒有吹吹打打,只她獨(dú)自帶著阿箬,一人一個小包袱,被毓榮嬤嬤帶著兩個宮女將她迎進(jìn)重華宮。
“格格,這里就是您的住所。”
毓榮言簡意賅地大致介紹了重華宮的情況,留下兩名宮女,福了福身便告退了。
一切的一切都與青櫻的想象不同,沒有她想象中盛大又被眾人祝福的婚禮,沒有她想象中弘歷哥哥親迎,甚至她入了重華宮一日后,弘歷都未露面。
她本以為沒有婚禮儀式,她的弘歷哥哥必定對她萬分抱歉,會第一時間來哄她,她們二人度過新婚之夜,她會成為弘歷哥哥的第一個女人。
可一切的想象都破碎成了現(xiàn)實(shí)。
青櫻枯坐一夜,都沒有等到弘歷后終于忍不住,讓阿箬去請弘歷哥哥。
阿箬同樣滿心憤慨,昨日那個嬤嬤態(tài)度冷淡,她伺候主子多年,有皇后做后盾,何時遭過冷遇。
昨天到現(xiàn)在,她受夠了。
等她請來四阿哥,四阿哥見到主子被苛待,一定會好好懲罰這群沒眼色的下人。
阿箬高昂著腦袋,鼻孔朝天往前院走去,卻在中院被吳書來和毓榮聯(lián)手?jǐn)r下。
毓榮面色不好,“我昨日交代過姑娘,后院之人沒有阿哥爺?shù)姆愿啦辉S踏足前院半步,姑娘違反規(guī)矩,念及是第一回,姑娘便站在青格格院中背誦宮規(guī)?!?/p>
阿箬不服,正要反駁,毓榮大手一揮,就有兩個身強(qiáng)體壯的嬤嬤左右夾擊,一人提溜一邊,將阿箬提溜回去。
“姑娘若是再掙扎,便換成打手板。”
毓榮目光冷冷,阿哥爺說過,后院一切暫由她負(fù)責(zé),在她負(fù)責(zé)的地盤,不允許有不規(guī)矩的東西存在。
青櫻等著阿箬將她心心念念的弘歷請來,卻只聽到阿箬大聲背誦宮規(guī)的聲音。
她眉頭一皺,走出房門,一眼便看到阿箬站在太陽下,手捧一本宮規(guī),正大聲誦讀,身后還有兩個兇神惡煞的嬤嬤監(jiān)督。
“這是……”
青櫻想走過去,卻因陽光過于炙熱,又退回去,站在廊下躲避太陽。
阿箬投來求救的眼神,她不敢大聲求救,她身后的兩個嬤嬤可是會掐人。
青櫻不解,阿箬不是去請弘歷哥哥嗎?怎么又被人逼迫在太陽下誦讀宮規(guī)。
是阿箬犯了錯還是重華宮有人刻意為難她們。
“她犯了什么錯?”
毓榮回來了,聽到青櫻問話,行了一禮,“回青格格話,她貿(mào)然前往前院,是為錯。”
嚴(yán)肅死板的嬤嬤,青櫻覺得不滿,她出身后族,嬤嬤又是什么身份,敢如此對她說話。
毓榮不知青櫻想法,她的目光在觸及青櫻的手時,驟然一縮,又行一禮,溫聲勸道:“青格格,格格并不能佩戴護(hù)甲,您越矩了?!?/p>
青櫻下意識翹起蘭花指,讓毓榮更是看清了她的護(hù)甲。
提起她的護(hù)甲,青櫻已經(jīng)忘了阿箬還在受罰,滿心只有眼前的嬤嬤不許她戴護(hù)甲。
“護(hù)甲乃體面,本格格自然要戴,人生在世,不論何時何地何種境地,都不能失了體面,嬤嬤不必多言。”
青櫻端足了后族出身的大家格格風(fēng)范,自以為氣勢十足,但毓榮只覺得與這位溝通起來太困難。
她明明說的是她的身份不配佩戴護(hù)甲,這位卻亂語什么體面不體面。
“青格格,奴婢不知體面不體面,奴婢只知您違背規(guī)矩,宮中規(guī)矩,皇上后宮嬪主兒以上才有資格佩戴護(hù)甲。”
青櫻只覺得這位嬤嬤就是在刻意針對她,她已經(jīng)說了,不能失了體面,可她還要苦苦相逼。
青櫻開始裝聾,毓榮只能又一次勸道:“請青格格摘下護(hù)甲。”
“本格格不摘”,青櫻橫眉冷豎,“我要見弘歷,你去請弘歷來?!?/p>
毓榮眉毛快皺成一團(tuán),她總覺得這位格格的語氣奇怪的很,好像把阿哥爺當(dāng)成什么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仿佛她不是后院的格格,而是阿哥爺?shù)念~娘……
呸呸呸……
毓榮立刻連呸三下。
阿哥爺那樣尊貴的人,怎么能讓她如此臆想。
“青格格,王爺不在宮中。”
青櫻狐疑地盯著毓榮,想看看她是不是在說謊,“弘歷哥哥不在重華宮又能去哪里?!?/p>
毓榮只覺得一言難盡,但眼前這位到底是主子,她還得耐著性子對她恭恭敬敬,“阿哥爺奉旨協(xié)理戶部,阿哥爺此時應(yīng)在戶部?!?/p>
青櫻抿了抿唇,她好久沒見弘歷哥哥了,哪兒知道他去戶部當(dāng)值了。
她到底不能厚顏無恥地讓人去戶部請弘歷回來。
青櫻只覺得憋屈至極,一肚子委屈無處訴說。
“那等弘歷哥哥回來,你讓他過來?!?/p>
毓榮:算了……
這位實(shí)在太過難溝通了。
“回青格格,阿哥爺要去何處,奴婢不敢置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