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與皇室的結(jié)盟,自然也是蕭云祉的一步棋。
既然暗河想要走到陽光下,成為清白之身,那最能給他們這個機會的,自然是蕭氏皇族。
而蕭云祉,剛好也需要暗河的暗殺技,作為這次行動的保障。
所以,這些來劫法場的人,注定是要損失慘重了。
蘇暮雨和司空長風對上,蘇昌河和慕雨墨圍攻溫壺酒,蕭若風的昊闕劍迎上了洛軒柳月二人,昔日師兄弟如今刀兵相見,五大監(jiān)的人手和易卜帶著的影宗眾人與溫氏子弟大戰(zhàn)。
“雪月城,竟然只來了一個司空長風?!笔捲旗砣粲兴嫉牡溃骸翱磥硭究臻L風是為了不牽連雪月城和留在雪月城的妻女,所以只有他自己來了?!?/p>
“這位司空城主是個人才,可惜拜錯了師父。”蕭云祉用手指輕輕敲擊桌面,她以為司空長風會帶雪月城的人來,沒想到李長生教出來的那些不管不顧只知道隨心所欲的徒弟里,還有司空長風這樣能顧及自身責任的。
“蕭若風!你瘋了吧!”柳月死死盯著眼前這個讓他無比陌生的小師弟:“就為了皇帝,你要把我們這些師兄弟都殺了?你還是我認識的風華么?”
“風華,小師弟雖然做事沖動,到底是為了自己的兄弟,你就不能放他一馬么?”洛軒也跟著道。
“呵……”
蕭若風聽著這兩個師兄的指責,忽然嗤笑出聲。
“其實,你們從來都沒有認識過我,不是嗎?”
看著倆人迷茫的眼神,蕭若風一字一頓道:“你們認識的我,是什么樣的我?是名滿天下的風華公子,是學堂小先生,是光風霽月的瑯琊王,是這樣嗎?”
昊闕的殺意陡然暴漲,逼得洛軒和柳月連連后退,蕭若風的目光極冷,在昊闕劍光的映襯下更顯冰寒徹骨:“可在你們看到這樣的我之前,我是深宮里被父皇遺忘的皇子,我的母妃身份低微,不受寵愛,在我出生不久就離世了,深宮險惡,我一個沒有母親又不受寵的幼兒,要如何活下來,如何成為你們認識的那個蕭若風?”
“是哥哥,是他照顧我,庇護我,把我撫養(yǎng)長大,在我年幼重病的時候,也是他放下自尊跪求太醫(yī),甚至不惜執(zhí)劍相逼,我才能活下來……”
蕭若風越說,眼睛里的紅色越重,幾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你們什么都不知道,你們只見過風華絕代的小先生,只見過光風霽月的瑯琊王,可在這之前,我就只是蕭若風,只是蕭若瑾的弟弟……”
他和哥哥是從深宮之中殺出一條血路的皇子,怎么可能是什么善男信女?從前他無非是仰仗著哥哥的愛,因為向往江湖之上的廣闊天地,而對這些人百般遷就庇護。
直到得知哥哥重傷,命懸一線的時候,他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他不能沒有哥哥,哥哥給他的愛護,才是這世間最為廣闊的天地。
這些人都了解他,可又都不了解他。
他們知道瑯琊王蕭若風最為重情重義,光風霽月,卻不知道他同樣是吃人的深宮里爬出來的皇子,從不受重視自生自滅,到眾皇子中第一個封王。
而鎖住他心中的魔鬼的人,一直是哥哥。
“王叔!”蕭云祉本來還在看好戲,但看到蕭若風的狀態(tài)時,蕭云祉的心忍不住提了起來。
“瑯琊王這是……”程緹也看得提心吊膽,瑯琊王的劍氣殺意越來越濃,連旁邊打架的暗河那幾位都覺得可怕。
“王爺!穩(wěn)住心神??!”國師齊天塵也看出來了蕭若風的異樣,急切的上前兩步,拂塵一揮,一道清氣沒入蕭若風的身體。
蕭若風短暫的停手喘息了片刻,被他不要命的打法逼得退無可退的柳月和洛軒也跪在地上大口喘息。
蕭云祉見狀,縱身躍下城樓,流光劍劃過長空,準確的指向洛軒和柳月的命門。
“永寧公主?”
洛軒皺起眉頭,他在天啟的時候,也聽過這位公主,當時還是景玉王之女的名頭,傳聞她師從霜華劍仙,十三歲就入逍遙天境,武學天賦極高,卻偏偏不全力習武,其文才之名也在天啟廣為流傳。
不過這位公主后來遠游天下,離開了天啟城,直到她父親蕭若瑾登基她才回來。
“公主要殺我們么?”洛軒低聲問道。
“當然了,這還用問么?”蕭云祉嗤笑一聲:“你們都來劫法場了,按北離律法,劫法場視為謀逆,罪在不赦,當夷三族?!?/p>
柳月和洛軒背后自然也有世家支撐,否則他們兩哪來的錢百般風雅?這些人自詡江湖豪俠,看不起功名利祿,廟堂齟齬,但他們沒一個不是有家族支持的二世祖,他們的家族之所以能獲得那些資源,也是因為受百姓供養(yǎng),為皇室所用。
對于這些吃飯砸鍋之輩,蕭云祉一向是看不起的。
“我是想要殺你們,不過不急于一時?!笔捲旗砜聪蛱爝?,嘴角帶著玩味的笑意:“想要救你們的人,就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