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那日暫時答應了莫弈的提議,但我深知男人的話不能盡信,要完成任務還需我自己努力。
想到這里我有些懊惱。
也許陸宅是有莫弈的眼線將我的行動匯報給了他,但短短幾日他未必摸清了我的目的。
按這次臥底行動的保密度,他也不會這么早查出來。
只怪自己那日慌亂之中被他給唬住了,如果咬死不認他也未必能說出什么花來。
果真是狐貍一樣的人。
我暗暗搖了搖頭,但應都應下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接連幾日在陸宅沒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莫弈那里自然不能全盤托出。
我把目光投向了那日陸景和走出的小樓,也許在哪里會有什么轉(zhuǎn)機。
機會說來就來,這日陸家的管家出門辦事,三個丫頭出門采購。人本就不多的陸宅變得更為松散。
我找好機會偷偷溜進來那幢小樓。
小樓內(nèi)還是干凈整潔的,并不如外部看的那樣殘敗。走廊上掛著許多畫。
盡管我不太懂行還是能看出這些畫水平極高,應該價值不菲
屋內(nèi)沒放置什么東西,看上去只是一個被荒廢的小樓,我有些失望。
但就在我按下最后一個門把手時,我頓住了,這扇門是鎖上的。
“誰!”屋內(nèi)傳來一聲輕喝。
糟了,里面居然有人。但此時閃身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我只能裝作一副驚訝地模樣柔聲道:“是我?!?/p>
門被拉開了。
陸景和雙手環(huán)胸倚在門框上皺眉打量我:“你怎么在這?”
我尷尬地笑了笑:“只是隨便逛逛,沒想到你在這里。”
“隨便逛逛能找到這里,當真只是隨便逛逛么?還是說你在找什么東西?”陸景和戲謔地看著我。
吸取了上次的經(jīng)驗這次我抵死不認。
我鎮(zhèn)定地盯著他的眼睛:“當然只是隨便逛逛。我一個人閑來無事,逛著逛著就走到這了。只是沒想到能遇見你,陸小少爺在這里做什么呢?”
陸景和側(cè)身讓出空間:“這是陸家,我在這里不是很正常嗎?好奇什么小媽可以自己進來找答案?!?/p>
既然他如此坦蕩想來是不怕我查到什么,我頓覺索然無味,但還是跟他進了內(nèi)室。
進去的一瞬間我就被驚到了,里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油畫。
雖然主題各不相同但能看出大多出自一人手筆。
陸景和在這里收藏這么多油畫做什么…還是說這些是他畫的?
“怎么樣,好看嗎?”陸景和笑著問我。
我老老實實的點頭。雖然我在畫畫方面沒什么造詣,但基本的審美還是在線的。
看見我的反應陸景和看起來很滿意,他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
“這些都是畫家k的作品,你還挺識貨的?!?/p>
畫家k,畫壇有名的畫家。但極為神秘,據(jù)說從未有人見過他真容,偶爾流傳于世的畫作都被拍下天價數(shù)字。
陸景和跟我提這個做什么。我心里有些犯嘀咕。
其實我疑心畫家k就是陸景和,但他既不愿多說什么,現(xiàn)在問了也是白問。
看著我久不說話的樣子陸景和笑嘻嘻地開口了:“那么緊張做什么,過兩天故城有場畫展,有興趣和我一起去看看嗎?”
畫展?我有些不解。
畫展一般不都是和知己去看嗎,他邀請我一個并不了解繪畫的人去做什么。
還是說我是他籠養(yǎng)的金絲雀,要被金主帶著見世面。
我被這毫無由來的念頭驚了一下,隨機又打消了這無厘頭的想法。
左右也沒什么事,跟他出去說不定能得到什么線索,于是我便應了下來。
我正欲離開陸景和突然叫住了我。
我回身卻見他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個鐲子,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牽起我的手給我套了進去。
鐲子圈口倒正合適,帶進去也沒什么疼痛感。鐲子通體透亮,看得出來種水極佳。
我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陸景和卻嘻嘻哈哈地說出了讓我臉色一變的話:“這是我媽留給我的,本來要留到我娶妻用,不過現(xiàn)在就留給你吧?!?/p>
“這是什么話,這鐲子應當留給未來的陸家媳婦?!蔽疑焓志鸵嗜?。
陸景和突然攥住了我的手,眸中多了幾分認真:“別啊,你現(xiàn)在不就是名正言順的陸家媳婦嗎?再說了你帶著正合適,我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你是要拒絕我嗎?”
掙不開陸景和桎梏住我的雙手,再加上他尾調(diào)里蘊藏的不悅,我非常識時務的選擇了收下。
看見我收下以后陸景和放開了我的手,又恢復了一副人畜無害的笑模樣。
我揉著微紅的手腕,上面還殘留著因為陸景和大力握住而留下的余溫,冰冷的鐲子覆于其上,冷熱交替的滋味混著不敢深思的含義在我心里扎了根。
陸景和意識到他捏疼了我又嬉皮笑臉的要替我吹一吹,我白了他一眼離開了,倒也沒個正形。
女孩走后陸景和打開了一道暗門,里面還散落著沒來得及收拾的畫具和未完的畫。
依稀能看出畫中人就是女孩。
起先對她只是有些好奇夾雜著好感,但看著她和莫弈愈發(fā)親近他的心里泛起微妙的不爽。
熱愛收藏寶物的蛟龍可不喜歡看著自己珍寶被別人覬覦。
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小媽不假,但父親不能人道,小媽花落誰手還沒定呢。
“贈與的本質(zhì)包含野心與特權(quán),而受贈的本質(zhì)則包含順從?!?/p>
一旦關(guān)系形成,上位者隱藏其中的暗語便逐漸顯現(xiàn)出來。
順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