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星雨無意識地往他懷里蜷縮,像只尋求溫暖的貓。
皮卡在坑洼的公路上顛簸,每一次震動都讓張星雨眉頭輕蹙。
高深小心地固定住她的身體,避免傷口受到更多傷害。
月光下,她蒼白的臉近乎透明,長睫毛投下的陰影隨著呼吸輕顫。
高深第一次有機會這么近距離地看她,沒有凌厲的眼神和冷峻的表情,此刻的張星雨看起來異常年輕脆弱。
"為什么要救我?"高深輕聲問,明知她聽不見,"明明自己傷得這么重..."
小鎮(zhèn)比想象中熱鬧,雖然已是深夜,但主干道上還有幾家店亮著燈。
司機好心地將他們送到一家小旅館前:"這里老板娘懂醫(yī)術,比診所強。"
高深道謝付錢,抱起昏迷的張星雨沖向旅館。
門廊下,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正在抽煙,看到他懷中的傷者,立刻掐滅煙頭。
"箭傷?"老板娘銳利的目光掃過張星雨,"進來。"
旅館內(nèi)部簡陋但干凈。
老板娘領著他們直奔后間,那里擺著一張簡易醫(yī)療床。
"放這兒。"她指揮高深,"去前臺拿醫(yī)藥箱,最大的那個。"
高深照做,回來時老板娘已經(jīng)剪開張星雨的衣服,露出傷口。
箭桿被折斷,但箭頭仍留在體內(nèi),周圍皮膚呈現(xiàn)詭異的青黑色。
"黑蛇箭。"老板娘倒吸一口氣,"你們?nèi)巧洗舐闊┝恕?
高深握緊拳頭:"能取出來嗎?"
"我試試。"老板娘拿出酒精燈燒灼小刀,"按住她,會疼。"
高深固定住張星雨的肩膀。
當燒紅的刀尖接觸傷口時,張星雨猛地睜眼,發(fā)出一聲壓抑的痛呼,手指死死抓住高深的手臂,指甲陷入皮肉。
"忍著點..."高深低聲安慰,手臂上的疼痛遠不及心中的揪緊。
老板娘手法嫻熟,很快取出一個古怪的黑色箭頭,形狀像蛇牙,中空處殘留著暗綠色液體。
她將箭頭丟進酒精碗,液體立刻沸騰起來,發(fā)出刺鼻氣味。
"劇毒。"老板娘快速清理傷口,敷上一種褐色藥膏,"算你們運氣好,遇到我。這毒一般人解不了。"
藥膏接觸傷口的瞬間,張星雨全身繃緊,一聲悶哼后再次陷入昏迷。
高深緊張地看著老板娘動作。
"她會沒事的,"老板娘包扎好傷口,"張家人的體質(zhì)特殊,死不了。"
高深猛地抬頭:"你知道她是誰?"
老板娘神秘一笑:"這方圓百里,誰不認識張家的紋身?"她指了指張星雨露出的手臂內(nèi)側(cè),那里有一個與之前不同的符文,正泛著微弱青光。
"你是...?"
"普通人,只是活得久見得多。"老板娘遞給他一套干凈衣服,"二樓最里面那間,帶浴室。她需要休息,你也一樣。"
高深抱起張星雨上樓。
房間狹小但整潔,一張雙人床幾乎占滿空間。
他小心地將張星雨放在床上,猶豫片刻,決定先清理自己再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