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趙亭國異常熱鬧,意盡鎮(zhèn)在主城旁邊,雖然是個獨立于山林的小鎮(zhèn)子,但里面隱居了好些大身份的角色。意盡鎮(zhèn)里的居民們關(guān)系要好,更何況漉家還是里面最助人為樂的人家,提親的又是常蛇家,所以這次提親,就算是鎮(zhèn)外不認識漉家的大人物都賣面子過來了,極其熱鬧。
我說過,我會給你足夠的排面,會讓你在繁花中成為我的伴侶。
六樣禮備齊,運輸路線取了最近的一條——由彩云絲綢仙花等多種仙品制成的天空之路,從鬼界的蛇窩直接通往趙亭國的意盡鎮(zhèn)。
原本常泯還想著撒撒花瓣,但被蛇媽攔了下來,理由是:“你是去提親又不是娶親了,撒什么花?你別管了,這些小事情我們還整不好了?放心,保證給你辦的熱熱鬧鬧!”
七爺提親這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各個仙家也送了些小禮過來,關(guān)系好的還派了自家的人來幫忙。
浩大的隊伍從鬼界出發(fā),朝著意盡鎮(zhèn)走去。
幾只高階的竹葉青蛇在隊伍前方開路,隊伍兩側(cè)則是胡姬家的兩位出名的雙生花“婚媒司儀”——姬煦朽和姬熙玥。她倆同常泯關(guān)系好,經(jīng)常跟常泯蹭飯吃,現(xiàn)在好兄弟有事她倆肯定愿意幫點忙。
雖然她們平時都幫倒忙,但現(xiàn)在她們可不會再胡來了……至少是今天。
“喲~”姬熙朽化身變成一只九尾粉狐幾步跳到常泯所騎著的馬旁邊的禮物上,微微瞇起自己漂亮的狐貍眼,陰陽道:“咱們嬌貴的卓爺有一天竟然也愿意給人當坐騎?稀奇呀~哪天卓爺你也讓我坐坐唄?”
同樣化成九尾狐(雖然是紅毛)的姬熙玥也過來湊熱鬧:“人家哪愿呀?不過你要是結(jié)親了,那說不定也有機會呢~哈哈哈~”
那頭馬翻了個白眼,開口的聲音竟帶著滿滿的青年味,:“你們倆也是夠了,再叫就把你倆變成坐騎?!?/p>
“卓爺怎么還急了呢?”
“小心哪天我們給你找一個媳婦來治你。”
“你們找來一個我趕走一個,賬算你們那?!瘪T卓淡淡道。
他也是常泯的好兄弟,一塊長大的,但后來忙就很少聯(lián)系了。不過他們這些妖仙的關(guān)系不像人世一樣不聯(lián)系一段時間感情就淡了,這也是他們?nèi)菀资茯_和人際廣而長久的原因,有好有壞。
馮卓的身份也不小,既是馬馮家的二少,又是鬼界第四層地獄的最高管理者。這么貴的一個人,現(xiàn)在卻為了兄弟的提親甘愿當兄弟的坐騎,也看得出來他是說了多少才說服自己。
那他為什么要對兄弟這么好呢?原因是他不確定常泯大婚那天他來不來得了,工作越來越多,他們這行又不是隨心風,工作不能不干,所以他想著現(xiàn)在就多為兄弟做點力所能及的事以補償不能到場的未來。
“我服了你們幾個了,能不能安靜穩(wěn)重一點?我們現(xiàn)在不是在玩過家家……”常泯無語道。
“還好意思說我們呢?你以前可是我們幾個當中最不穩(wěn)重的人呢。”姬熙朽道。
“……”
“對呀對呀~現(xiàn)在連個穩(wěn)固的工作都沒得……”姬熙玥又接上。
“我那是退休了!!要是當時我繼續(xù)干下去,那現(xiàn)在我比你們還出名!”常泯不滿道,他帶著年薪退休了都比這幾個狗孫子有錢,他享受生活怎么就成沒工作了?
“哦……傳聞你沒工作,我還以為你一直都是混子呢。”馮卓道。
“那他們還傳你那方面不行了才沒有喜歡的人呢你怎么不信?”
“因為我有過喜歡的人啊?!?/p>
“我草?!”常泯立馬去抓他背上的毛,扯了扯道:“什么時候的事?!你瞞著我們?”
“很早了都,就那次我們?nèi)タ吹哪埂缇筒辉诹??!?/p>
常泯緩緩松開馮卓的毛,坐回去,道:“……沒想到啊……她真給撩到你了?”
“……”
“行了~大吉的日子說什么哀話?嘴巴不要就捐了?!奔跣啻驍嗟?。
“一個二個都是憨……七爺您還要不要七嫂了?喊他們走快點啊那么慢……”
漉家。漉錦棠穿著她與常泯初見時的那件天水碧衣,扎著她最喜歡的雙環(huán)髻。那灰色的頭發(fā)是遺傳,她的祖上都是灰發(fā),這顏色很少見,總會被人誤以為是年紀大了或者是壓力大了造成的。但這顏色跟她很般配,反而能讓人一眼就覺得她是個活躍的人,而不是憂郁柔弱的貴族小姐。
她確實是懷上了,但現(xiàn)在還沒有嘔吐的癥狀,畢竟現(xiàn)在才過去了半個多月的時間,要不是常泯過來后找人查了她都不會想到自己竟然一次就中了。
要是刮彩票有這運氣就好了。
這場提親順順利利,大婚的日子定在次年二月七日,取個“平”的寓意。到那時,漉錦棠的肚子也不明顯,穿著喜歡的婚服也是美美噠。
兩家結(jié)親也沒有那么多麻煩事,該送的送,該收的收,給個心意而已。這場結(jié)親既是打破封建婚事種族限制的一個炸彈,又坐實了常蛇家的人誰都敢娶敢嫁的說法?!案邔印痹谇皫ь^,其他人也會吸取新知識:愛是跨越一切困難的。
……
一次熱腦的提親后,漉錦棠的好鬼蜜終于抽出空來漉家看望她了。
曼舞盯著她的肚子好半天,最后深吸一口氣想冷靜冷靜,卻想起來自己不用呼吸,一時氣悶過頭眼底一黑,差點飄開。
“我靠了!你、你……這什么情況?”她抓著漉錦棠的肩用力晃了晃,死死瞪著對方:“你就去了次古蝶海,這就有娃了?!說好的一起單排呢!你TMD背著我玩這么花!”
說完這些廢話,曼舞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一切都晚了……
“唉……。”她頹廢的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垂著頭Emoji半晌,再次開口時聲音都變得有力無氣的了:“聽鬼說你倆訂婚了?”
“嗯嗯。”漉錦棠乖乖坐好,挺直腰板,乖巧的點點頭:“對啊,日子選在次年二月七號?!?/p>
“為什么?。窟@天有什么特別的意義嗎?”
“那可有意義了!”漉錦棠一下就激動了,兩腿習慣性分開,手肘往膝蓋上一壓,簡直一股八卦味。她數(shù)著手指給曼舞解說:“真的很巧。第一,這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日子,這不挺有意義的?第二,是我和他締結(jié)血契的日子;第三,這是我和他生辰的中間值,這不有意義嗎?這不夠特別嗎?”
“你選的?”
“你怎么知道?”
“我還不了解你?一聽就知道第二個理由才是你的目的,怎的?就對著你的那個吻念念不忘?”
“那可是我的初吻唉!”
“……”曼舞身體前傾,離她更近了一點,嚴肅起來:“問你個事,你如實跟我說?!?/p>
“你問?!?/p>
“你也知道血契的危險性,我知道你就算是樂于助人也不會這么莽撞的結(jié)契,這件事你不打算跟我說說?”
曼舞盯著她的眼睛,捕捉她的每一個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