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流淌,寂靜宜人
任辛已無余力繼續(xù)奔跑了。只得沿著原路,找到原先那座荒涼的院落
院里有一座老屋,所幸今天來的時候打掃過了一番,為了不打草驚蛇,她悄然翻過院墻,穿窗而入。
月已西沉
任辛在房中盤膝運(yùn)功,將體內(nèi)的殘毒逼了出來。
看著染在衣物上的黑血,心里一陣輕松,回想自己今日的運(yùn)氣,無奈嘆了口氣
清洗過后,走到榻上合衣躺下,閉目入睡
夜間她睡得并不很沉,卻也沒有做什么噩夢
外間天色一亮,或許是受傷的緣故,她眼皮依舊有些沉,卻也不至于掙脫不開睡意,起身走出房間,來到院子里
鄰居有位阿婆見她出來,連忙打聲招呼
“姑娘,以前沒見過你呢,昨天剛來的吧!”
熱情的聲音,讓她愣了愣,隨即點(diǎn)了點(diǎn)頭,只見那阿婆又說到
“年輕人,還是要注意身體啊!你看看,臉蒼白的”
“多謝關(guān)懷”話音剛落,便轉(zhuǎn)身回房了
【醫(yī)館】
“按照這個方子,抓幾副藥,吃上幾天慢慢就好了,切記,傷口要及時換藥”大夫囑咐到
“多謝”
任辛走出醫(yī)館,余光瞥見墻角的幾個身影,心下了然,轉(zhuǎn)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見人走了,幾人跟了上去,卻又不敢離得太近
突然間,那抹身影不見了,幾人急忙尋找
“人呢?看見往哪去了嗎?”一人問到
“沒有啊”
“這邊也沒有”幾人回答道
“走,去那邊找找”說完便走去了另一條巷口
殊不知,此時的任辛早已離開
【一月后】
【 稷下學(xué)宮外】
“都排好隊(duì),一個一個來”
“怎么還沒到我”
吵吵鬧鬧的人群里,任辛的安靜似乎有些出奇
看著周圍的人,無奈的捂了捂耳朵
眼見下一個便是自己,突然聽見一聲
“讓開”囂張的語氣,令周圍的人議論紛紛
“這人是誰?”
“你不知道嗎?這是戶部尚書的獨(dú)子”
突然烏泱泱的一群人,讓出了一條路,看著來人衣著華麗,可行為卻囂張至極,走到任辛面前
“沒看見擋住本公子的路了嗎?”這話是對著任辛說的
可任辛不理會他,自顧自的想要去登記
從小到大,從來都是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見眼前的女子不理會她,那人瞬間火冒三丈,扯住了任辛的手臂
“沒聽清楚嗎?”
“說的就是你”威脅之意,溢于言表
突然被人扯住,還這么威脅她,要是換了別人,恐怕還會畏懼他世家公子的身份,可他面前的是任辛,朱衣衛(wèi)左使,最厲害的刺客
一把掙開他,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將他腦袋按在桌子上
一股窒息感迎面而來,他想掙扎,卻掙脫不了,突然,一枚銀針向他的左眼刺來,他睜大了瞳孔,在離他瞳孔還有三寸的時候,急忙閉眼,出聲道
“女俠,饒命!”那人求饒到
“還敢仗勢欺人嗎?”冷冷的聲音傳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還敢胡作非為嗎?”
“不敢了,不敢了”
“再有下次,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話音剛落,銀針收了回去,任辛松開了他,一腳將他踹了出去
“滾!”
幾個仆從急忙扶起自家公子離開
剛剛那腳她沒留手,夠他躺上一陣子了
周圍人看著眼前的女子,瞪大了雙眼,這姑娘可以啊,都不怕得罪當(dāng)朝尚書,瞬間對任辛敬佩不已
“名字?”登記的人問道,這話是對任辛說的,剛剛的事,他們目睹了全程,今日發(fā)生的事,恐怕要向諸位公子匯報了
“任辛,甲乙丙丁,戊己庚辛的辛”話音剛落,那個遞給她一個考牌,她單手接過,正欲離開,卻被來人擋住了去路
只見來人作揖,起身說到
“姑娘,小先生有請”
任辛沒理會他,拿著考牌,自顧自的想要離開,誰知那人又?jǐn)r住她,說
“姑娘,小先生有請”
看這架勢,不去一趟,怕是無法輕易離開,只得嘆了口氣
“有勞了,帶路吧!”
【稷下學(xué)堂】
一路上,所有的人,都向她投來目光,她一身紅衣在一眾素白衣衫里格外顯眼,議論道
“這個就是今年參加大考的考生?”
“漂亮啊”
“那當(dāng)然漂亮了,也不看看咱們的八大公子”
“公子們是天縱奇才,誰能和他們比?!?/p>
“不過李先生今年不是不打算收徒嗎?”
聽了他們一路的念念叨叨,任辛也是出奇的忍下了
不久,他們來到一座院落,院子里站著一位衣著不凡的公子,看身影,好像是月余前與她切磋的那個人
“小先生,人已經(jīng)到了”那人恭敬的說到
聽到這話,那位公子轉(zhuǎn)過身來,笑了笑,揮揮手,示意讓人離開
而任辛卻是一驚,沒想到他就是小先生,那位瑯琊王
“姑娘請坐”蕭若風(fēng)示意她坐下,而后又給她倒了杯茶
“小先生請我來,不只是為了喝茶吧”任辛一針見血的說到
意料之中的話語,讓蕭若風(fēng)聞聲一笑
“不錯,確有些事情想請姑娘解惑”
“是想問月余前,那幾人的死因?”任辛問道
“不”
關(guān)于這件事,蕭若風(fēng)早已調(diào)查清楚,確實(shí)是那幾人先來尋仇,她動手也沒錯,只是沒想到殺人手法如此狠辣
話音傳來,任辛疑惑的看了看蕭若風(fēng)
任辛疑惑不解 “既不是因?yàn)槟菐兹说乃酪颍趾喂收椅襾泶???/p>
“姑娘剛剛的舉動不怕得罪人了嗎?”
剛才的事,已經(jīng)聽學(xué)堂的人說過了,他原本是要出去處理的,畢竟是當(dāng)朝尚書的獨(dú)子,奈何被人搶先了一步
“我若是怕得罪,就不會出手”
“姑娘為何來到天啟?”蕭若風(fēng)出聲詢問
聽到此,一絲落寞的情緒泛于眼底
對啊,為什么會來這里?
是想見識見識這所謂的天下第一
還是想了解這所謂的“北離”是個怎樣的國家
又或是因?yàn)槟锬锱R終前的話,想讓她到一個全新的地方,但這個地方,為什么會被她定為“天啟”
說實(shí)話,她并不想拜師,參加大考也只是有個問題想要問問這當(dāng)今的天下第一,得了長生的人——李長生
說到頭,還是她自己放不下
放不下娘娘的仇恨,放不下自己那一絲絲的幻想,幻想著自己有朝一日還能回去,雖然她很討厭朱衣衛(wèi),討厭那個視女子為玩物的泥潭,可那畢竟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陡然離開,說不懷念
那是自己騙自己罷了
“大概是為了心中那一絲執(zhí)念吧”任辛低沉的聲音傳來,讓蕭若風(fēng)不同于以往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女子,眼里頗是探究之意
“我有個問題想要問問李先生”
“那姑娘可是要好好努力,通過學(xué)堂大考,屆時便可得到答案”
“只不過,李先生今年好像是沒有收徒的打算”蕭若風(fēng)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后者笑了笑
“我只是要問他個問題,又沒說要拜他為師”聞之,蕭若風(fēng)震驚的看著她
這世上還有不想做師父弟子的人
“是我小瞧了姑娘”
“既如此,愿姑娘七日后的初試可以通過”
“借小先生吉言”話音剛落,任辛站起身來,抬腳離開,卻又聽到后面的人出聲道
“我叫 蕭 若 風(fēng)”
聽到這,任辛并沒有回頭,而是像他一樣
“任辛,甲乙丙丁戊己庚辛的辛”
我知道
剛剛在學(xué)堂外發(fā)生的事,他全都知道
但是沒有說出來,看著紅色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眼前,心里感慨道
“看來今年的大考,要比往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