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學堂
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古色古香的庭院里。
清風拂過,竹葉輕輕搖曳,發(fā)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
任辛緩緩睜開雙眼,陌生的環(huán)境讓她有些茫然。她最后的記憶,停留在被李長生強迫收徒的那一刻,那突如其來的眉心一點,讓她陷入了昏迷。
醒來時,淡淡的墨香彌漫在空氣中,書架上整齊地排列著各種古籍。一旁的窗戶半開著,陽光透過縫隙,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她掙扎著坐起身,走下床,環(huán)顧四周??粗c上次醒來時一樣的陳列,她斷定這里是稷下學堂。
床邊放著一件衣服,想來是學堂的弟子服。
任辛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怨氣,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人,強迫她拜師,還把她打暈。
一想到這,瞬間眼前的衣服格外的礙眼
正當她沉浸在思緒中時,房門被輕輕推開,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你醒了?!笔捜麸L的聲音溫柔而低沉,帶著幾分關切。
“這里是學堂內(nèi)院,也是師妹以后將要住的地方?!?/p>
“明日是師妹的拜師禮,旁邊放著的是學堂的衣服,望師妹明日可以穿上,去參加拜師禮?!?/p>
“拜師禮?”任辛輕聲問道,眼中滿是不解。
蕭若風解釋道:“是啊,你不是已經(jīng)拜了師父為師嗎,自然就是師妹?。 ?/p>
聽到這話,任辛就來氣:“什么師父,我還沒答應呢!”
蕭若風笑了笑:“拜也拜了,頭都已經(jīng)磕過了,師父他老人家也受了,怎么不算!”
任辛反駁道:“那是他趁人之危,趁我不備,強迫我拜師,還把我給打暈了?!?/p>
蕭若風細心解釋:“一連著好幾日的學堂大考,想來師妹已經(jīng)身心俱疲?!?/p>
“更何況,大考的時候又受了傷,所以才故意讓你昏迷,讓師妹來這里休養(yǎng)?!?/p>
聽罷,任辛心中五味雜陳。從她記事以來,就只有娘娘對她最好。來到這里,好像大多時候都是蕭若風在幫她,不禁對他心存感激。
突然,蕭若風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說實話,我一直對你想問師父的問題很好奇。”
任辛疑惑問道:“好奇什么?”
“到底是什么樣的問題,值得你如此費心!”
聞言,一股落寞的情緒涌上心頭,只見她默默地轉(zhuǎn)過身,走向窗邊,獨自望著窗外。
微風吹過,紗帳輕輕飄動,外面?zhèn)鱽礓乃?。陽光之下,她的身影顯得單薄而蕭索。
良久,兩人都閉口不言
見到她如此,蕭若風心中一緊,忽就有些不忍。他輕咳一聲:“抱歉啊,若是不方便的話……”
任辛突然打斷他:“蕭若風!”
蕭若風聞之一愣,以前她都是喚小先生,這次卻喊他的名字。
“若是一個對你恩重如山的人身死,而你卻沒能救她。”
“想為她報仇,她卻不肯,只是一個勁叮囑你,去一個全新的地方,繼續(xù)安樂如意地活著?!?/p>
“若是你,你會怎么辦?”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突然跟蕭若風說這些,可能是覺得自己需要一個傾聽的人,而他,碰巧在吧。
只見身后傳來聲音:“這個人,對她很重要嗎?”
很顯然,蕭若風已然猜到那個人就是任辛,但也沒有說破
“她在我心里,如姊如母。”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選擇聽她的話,安樂如意地活著,不讓她擔心?!?/p>
“至于仇恨,她既然不肯告知于你,想必是有某種緣由,不想讓你背負?!?/p>
“因為真相往往比現(xiàn)實更殘酷!”
她轉(zhuǎn)過身來,看著蕭若風。
“那如果去的這個地方,是一個全然陌生,不熟悉的地方,你又會怎么做?”
蕭若風沉聲反問她:“那就要看看這里與你曾經(jīng)生活的地方,你更喜歡哪個?”
要說選擇,她肯定覺得這里更好。
沒有優(yōu)勝劣汰的廝殺,不用去色誘執(zhí)行任務,更不用卑微地當他們隨意調(diào)笑的對象。
因為在這個世上,沒有一個女人,希望被別人當作出賣色相之人,她也不例外。
蕭若風看著她,終于還是出聲道:“六個字?!?/p>
任辛詢問道:“哪六個字?”
“既來之,則安之?!?/p>
這話語仿佛一道閃電,穿透了她心中的迷霧。
良久,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明亮,仿佛長久以來困擾她的問題,在這一刻找到了答案。
“多謝指點!”她拱手作揖,心境隨之豁然開朗,仿佛眼前的世界都變得更加清晰起來。
蕭若風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突然見他拿出一把劍,遞到她面前。
任辛接過,看著手里的劍。劍身約三尺長,通體泛著幽冷的銀光,仿佛月夜下最純凈的霜雪。
劍刃薄如蟬翼,鋒利無比,每當微風吹過,劍鞘與劍身摩擦發(fā)出細微的錚鳴聲。
任辛說道:“真是把好劍!”
“此劍名曰——滄海,算是我送給師妹的見面禮了!”
任辛聞之一愣,而后搖搖頭。
“不行,我不能收,況且我還沒承認他是我?guī)煾改?!?/p>
只聽蕭若風的聲音傳來:“相信我,師父真的很厲害,而且還很有趣,一定不會讓你后悔拜師的?!?/p>
見他神色認真,語氣沉穩(wěn),讓任辛有點動容。
話音剛落,又聽到他說:“況且,這把劍,也算是禮尚往來了。”
任辛疑惑不已:“禮尚往來?我并沒有送你什么?。俊?/p>
“好了,師妹就好好休息吧!明日的拜師禮過后,再帶師妹好好逛一逛這稷下學堂!”
說完,蕭若風笑著離開了。任辛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總感覺他的笑不同于往常。
平日,他的笑容滿是溫柔,溫潤如玉的,可他剛才,卻透露著一絲奇怪,具體是什么,她也說不上來。
看著手里的滄海,不知道在思緒飄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