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久時奮力掙扎,卻撼動不了小禾分毫,阮白潔剛要飛奔過來,就看見宴若桑拿著把刀,身后還跟著個陌生女孩,一把炫飛了小禾掐住凌久時的手。
半截手臂“咚”地一聲落到了地上,卻沒有鮮血流出,凌久時仿佛得到了救贖,一邊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一邊卻盯著宴若桑。
宴若桑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轉頭看著地上的小禾。
身后的小九連忙跑上前,滿含熱淚的看著小禾,然后說:
“姐姐,我是小九。”
小禾原本充滿仇恨的眼神此刻緩緩清明,眼睛一眨,一滴淚落了下來:
“小九,媽媽殺了我,我對不起你?!?/p>
小九一把抱住小禾,不住的說:
“姐姐,這不是你的錯,媽媽生病了,她也很想你,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殺了你,她一直在等你回來,等我們回來?!?/p>
小禾只覺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明明恨極了媽媽,可小九一解釋,她總是想原諒她,罷了,幸好還來得及。
小禾的傷口緩緩愈合,手臂也長了回來,她笨拙的抬手,撫了撫妹妹的背。
村長看著女兒們喜極而泣,但是他沒有忘記妻子,他一骨碌爬起來,奔向老板娘。
老板娘抬頭看著眼前的人,有些疑惑的說:
“我這是怎么了?”
村長慢慢的扶起她,拍拍她的手,說:
“沒事的…沒事的,你只是生病了,好了就好,病好了就好?!?/p>
村長牽著老板娘的手,走到了大家的面前,老板娘看著這些陌生的人們,下意識的躲在了村長的后面,只漏出半個微微顫抖的身子。
村長語重心長:
“很感謝你們,替我救回了小禾,幫助了小九,也帶回了我的夫人?!?/p>
宴若桑撇撇嘴,顯然不接受這個說辭,所謂的癔癥讓母親殺了自己的女兒,小九因為救小禾而死,她心甘情愿,因為那是姐姐,而親生母親卻因為這件事,殺了自己的親女兒,人總是學不會珍惜自己所擁有的。
阮白潔顯然知道宴若桑的想法,大家不管什么想法,卻都不約而同地往兩邊站,空出了一條道路,道路的兩頭是父母和孩子,他們?yōu)楦改缸尦鲆粭l給孩子贖罪的路。
宴若桑開口,語氣冷冽而又無情:
“你不應該感謝我們,而是應該問問小禾,愿不愿意原諒你們。”
其實,宴若桑沒說完的是,道不道歉也沒什么意義,畢竟小禾也活不長久。
村長點點頭,帶著老板娘一步一步的走過眾人,雪白地面留下的漆黑鞋印就像是他們對小禾做的一切,雪一直下,或許可以掩蓋這些腳印,但它的內(nèi)里,已然千瘡百孔。
小九輕輕地拉著小禾起身,眼神里滿是對姐姐的心疼,小禾看向小九,眼里仿佛在說:“謝謝你,我親愛的妹妹。”
不多時,村長帶著老板娘已然來到了二人面前,“撲通”一聲,村長給兩個女兒跪了下來。
他義正言辭的說:
“小禾,爸爸沒有保護好你,也沒有保護好媽媽,是爸爸的錯,小九,當年狼災里沒能救下你,爸爸十分自責。但是求求你們,不要害怕媽媽,她只是生病了,她愛你們每個人。”
淚點較低的萌妹子已然泣不成聲,正經(jīng)男人也眼眶微紅。
只有宴若桑,冷眼旁觀。
小禾活著的時候,東躲西藏,死了,不得安生,如今這倒計時的生命,也要面對原諒與不原諒這一難題,有可能,等她真正思考明白時,墳頭草都兩米高了,也不是,畢竟她連棺材,都要靠過門人去做,墳墓,應當也是沒有的吧。
也許是和小禾容貌相似,宴若??倳男『痰慕嵌瓤疵恳粋€問題,如果是她的話,她只想和小九遠走高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