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天一早,魏無羨出了營帳,隨便拉住一個人問相柳在哪?
“軍師大人很忙的,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無所事事嗎?”
連續(xù)問了幾個人,不是對他冷嘲熱諷,就是直接不理睬他,愿意理他的也不知道相柳大人在哪?他正打算回營帳思考自己能做什么,一個小兵來到他面前說:“這位小兄弟,大將軍有請?!?/p>
魏無羨禮貌的回了一禮,問道:“是洪江大人嗎,不知大將軍找我何事?”
“小兄弟一去便知,請?!?/p>
魏無羨猜想估計也是問他的身份的,不知一會該如何說,現(xiàn)在相柳不在,他也不知該不該和其他人說實話,到時候隨機應變吧。
來到洪江營帳,只見桌前坐著一中年人,看著較為儒雅,不太像是將軍,他正翻看著獸皮卷,一時誰也沒有做聲。
洪江不動聲色的觀察眼前的少年人,面如冠玉,不卑不亢,不急不躁。其實相柳剛把魏無羨救回來的時候洪江就知道了,在魏無羨昏迷時,洪江還去看過,相柳是他的義子,對兒子救回一個人族,還盡心救治,他還是要了解一下的,“”關于這個人的身份,相柳也和自己說過。
這個少年,看似一個人族,卻不怕相柳,而且他好像不管是神族、妖族還是人族都不是太在乎,相柳總是孤身一人,若有一人陪伴在他身邊,那他這個做父親的還是很支持的,當然前提是這個人沒有什么問題。
“你是叫魏無羨吧,來,坐著說話?!?/p>
“見過洪江大將軍”魏無羨恭敬行禮,然后落落大方的走到正對洪江辦公桌的另一方凳上坐下,嗯,禮數(shù)也不錯,洪江暗暗點頭。
“我讓相柳去籌集糧草去了,三日就歸?!焙榻^察著他的反應。
看洪江似是回答他剛才在外面到處問的答案,一點不奇怪大將軍怎么會知道他的舉動。
“多謝將軍告知,不知將軍找我前來所為何事?
“不用緊張,你的身份相柳和我說過一些,我就是叫你來聊聊天的。”
“我可不認為軍務繁忙的大將軍有空與我這個無名小卒閑嘮嗑”魏無羨笑瞇瞇的回道。
“哈哈,果然是聰明的小家伙,怪不得相柳對你感興趣呢?”洪江爽朗一笑,不再拐彎抹角。
“小家伙,你真的愿意幫助相柳嗎?”洪江嚴肅問道。
“當然,就算他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會以朋友、兄弟的身份幫助他,只要他不嫌棄?!蔽簾o羨也嚴肅的說出他的答案?!斑€有,我叫魏無羨,不叫小家伙…”
“哦,是嗎,那你幾歲了?”
“二十二歲?!彼碌臅r候二十一,來到這個世界幾個月,應該是二十二吧。
“我們神族壽命漫長,活個上千年是常有的事,對你這個人族活了才幾十年的小娃娃,可不就是個小家伙嗎?!焙榻嫖兜男χf道。
魏無羨不服氣的反駁:“我們修真者隨著修為提升,也是可以延長壽命活個千年的,況且我已經(jīng)成年了,不是小娃娃,我很厲害的?!?/p>
“行行…那就叫你魏無羨好吧?!焙榻辉诤退m結這個幼稚的問題,轉移了話題道:“我看你很擅長與人交際,今后與其留在我們營地與世隔絕,不如考慮入世交際積累人脈,換取錢財。”洪江點到即止,相信小家伙會明白他的意思。
“好了,你回去吧”洪江不再給魏無羨提問的機會,喚來兵士帶他回去。
等魏無羨走后,洪江身邊一片冰雪飛舞,相柳的身形悄然出現(xiàn),原來相柳一直都在營帳中。
“義父為何讓他出去交際?”
“此人頗為健談,且性格開朗,是個發(fā)展情報網(wǎng)的好人才呢”洪江看相柳一眼,接著說道:“況且,雖然不知你具體是如何打算的,但比起讓他留在軍營,你更想讓他回到世間吧,這種事情由我來說效果會更好?!笨聪嗔@一副冰冷的樣子,真希望他學學魏無羨,他要是有魏無羨一半會說,他就滿足了。
“行了,你不是要去給小家伙找解決怨氣的藥草嗎,現(xiàn)在三日可是過去一早上了,快去快回,注意安全。不用擔心小家伙,他在軍營里安全的很,等你回來,我有預感,這小家伙估計會給你個驚喜呢?!?/p>
“我才沒有擔心他,還有我是去取糧草的…”相柳說未說完,人已消失不見。
洪江看著這讓人操心的義子,搖搖頭嘆嘆氣,繼續(xù)拿起書看起來。
相柳營帳中,魏無羨閉眼盤腿坐在榻上,周身有黑氣環(huán)繞,顯然是在修煉怨氣,面前的桌上并排放著幾片散發(fā)著淡淡靈力的樹葉。不多時,魏無羨睜開雙眼,平時黑如寶石的瞳孔此時竟變成和相柳一樣的紅色,他左手拿起一片葉子,右手在虛空中比劃幾筆,一個符咒逐漸顯現(xiàn),紅瞳一亮,抬手將那個符咒打入葉片里,樹葉紅光一閃,符咒已成功印入葉片中。
魏無羨放下葉子,又拿起一片,變換手勢,接連畫了好幾個不同的符咒。眼睛恢復成黑色,他滿意的看了看一排樹葉符箓,都成功了。不過也是,這個世界靈氣濃郁,比自己原來的修真世界靈氣強勁多了,雖說沒找到符紙和朱砂,但這里好多物品都含有靈氣,像這個樹葉就很合適用來做符咒。
剛才自己也試著修煉了一下,這里怨氣倒是沒有那么多,但也是存在的,他的想法沒錯,雖是不同世界,但大道萬千,殊途同歸,自己還是能夠繼續(xù)修煉的,不過還是需要調整調整,這個急不來,日后慢慢摸索。
既然能夠修煉,魏無羨就開始考慮自己以前的技能有什么是這個世界能做的:詭道術法,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少用,這個可以作為底牌,不宜太早暴露,等到真的大戰(zhàn)時,可以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符咒和陣法,符咒應該可以,這里好多可以做符咒的載體;至于陣法,需要用到靈石,但現(xiàn)在身無分文,辰榮軍和相柳也是缺糧少藥的,也暫不考慮。
那么,不如就去賣符咒好了,順便搞搞小發(fā)明,等相柳回來,問問他這個世界適合的符咒,嗯,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第三日的晚上,月明星稀,魏無羨無聊的在營帳里坐著,時不時的起來走來走去,不停的往外張望,一直沒見到那道白色的身影。
切,不是說三日回嗎,這馬上就滿三日了,還沒回來,該不會出什么事了吧。啊…呸呸呸…相柳可是大荒令人聞風喪膽的九頭妖,應該沒什么人能傷到他,那該不會是被什么事跘住了吧。
營帳不遠處的一棵樹上,站著一白衣人,可不就是相柳么。他其實回來一會了,剛去見了義父,把糧草交給了義父,糧草是早就定好的,就是去拿回來而已,這三日他主要是去了一趟古戰(zhàn)場尋找靈草。
還未回到營帳,就見魏無羨的影子映在營帳上不停來回移動,還能聽見他嘴里不斷碎碎念。索性就站在不遠處,聽聽他在念叨什么。聽到是在猜想自己怎么還未回來,頓時開心了,也不枉自己去為他弄藥草了。
怨神草,一種只生長在戰(zhàn)場中的稀有靈草,戰(zhàn)場是最容易滋生怨氣的地方,這種草估計是隨怨氣而生,因怨氣影響,戰(zhàn)場周圍本是寸草不生的,唯有這種草能茁壯成長。但也不是所有戰(zhàn)場都能長出怨神草的,只有那些怨氣濃郁,規(guī)模較大的戰(zhàn)場才能成功長出一株。
這草是眾人避之不及但又覺得棄之可惜的。從前,一位在戰(zhàn)場上幸存下來的士兵,靠自己堅持不懈的努力終于爬到戰(zhàn)場邊緣才被路過的商隊救起,可他受戰(zhàn)場怨氣侵蝕,雖然救回來了,但也命不久矣,而且這人還被怨氣控制失了心神。這時醫(yī)師發(fā)現(xiàn)他衣服中有一株神奇的藥草再緩慢吸收他身上的怨氣,于是抱著試試的心態(tài),把藥草熬藥給他吃了下去,神奇的是他恢復了神志,身上怨氣也散了,大家都以為他恢復健康了。可不久之后,他還是死了,死于心神失控。醫(yī)師們檢查過他的尸體,猜測那怨神草能在怨氣中保持人的心神清明,但卻需要有怨氣溫養(yǎng),一旦怨氣供應不上,那么怨神草也會讓你心神失控。
想到這里,相柳又有點遲疑了,這些時日醫(yī)師研究魏無羨的病癥,并翻閱了一些醫(yī)書后才找到了一點關于怨氣的記載,并發(fā)現(xiàn)了這靈草。這草在他看來是很適合魏無羨的,但這草就像一把雙刃劍,就像養(yǎng)蠱一樣,一旦滿足不了它就會反噬,但那功法只有魏無羨自己最為清楚,還是讓他自己考慮吧。于是慢慢向營帳走去。
魏無羨等得有點困了,手肘撐著腦袋,頭還是一點一點的,但門口傳來一點動靜,魏無羨警覺的睜開眼,看到那道白色身影,馬上恢復清醒,高興的跑過去:“相柳大人,你可回來了,真是讓我好等,沒什么事吧?”
“自然無事,困了為何還不睡?!?/p>
魏無羨轉了轉眼珠,手指在鼻尖掃了三下,笑著說道:“這不是在等大人嘛,嘿嘿?!?/p>
“少跟我油嘴滑舌的,睡覺去?!毕嗔那募t了耳尖,踱步走到塌邊一角坐下,閉上眼睛打坐。
魏無羨見相柳開始打坐,也不打擾他休息,乖乖到榻上躺下,拉過獸皮蓋住,看著相柳還不忘感嘆,妖怪就是好,都不用睡覺的,修煉是最好的休息,可是自己不睡覺是不行了,放松下來,慢慢進入了夢鄉(xiāng)。
這三月來,兩人住在一個營帳,基本都是一個打坐,一個睡覺,互不打擾,一切都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