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塵懷中緊緊護(hù)著小狼崽,拖著疲憊的身軀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桑菲莊園走去。當(dāng)他踏入莊園的那一刻,迎面而來的竟是莊園主那張滿是油膩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黏膩的蛛絲,令人作嘔,瞬間讓銀塵本就沉重的心情又蒙上了一層陰影。
莊園主哎呀~我的小乖乖,你去哪兒了?干爹擔(dān)心死你了。塵~
銀塵用盡渾身的力氣才忍住沒有干嘔,她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算是問候了莊園主。
銀塵老爺好。
莊園主用一種如癡如醉的眼光凝視著銀塵,他那滿是溝壑的臉龐微微前傾,脖子不自然地伸長,宛如一株干枯的豆芽正努力向著陽光探去。最令人不適的是,他眼中閃爍著貪婪而熾熱的光芒,視線在不該停留的地方徘徊,那副模樣既滑稽又令人作嘔。
銀塵不禁打了個寒顫,那突如其來的涼意讓她下意識地雙手環(huán)抱胸前,仿佛這樣能留存住體內(nèi)最后一絲溫暖。她不敢有絲毫停留,腳步匆匆,幾乎是要小跑起來,盡快逃離這令她感到不適的地方。
莊園主唉唉唉!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東西?快扔了。
銀塵我就要養(yǎng)!
銀塵用力護(hù)著小狼崽,一路小路回到了2樓自己的房間,鎖上了房門。似乎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片刻后,她感到自己的動作有些粗暴,懷里的小狼崽瑟瑟發(fā)抖。
銀塵沒事沒事。寶貝你不要怕……
銀塵寶貝,你餓了嗎?
銀塵從柜子里取出了一杯羊奶。
小狼崽舔的狼吞虎咽,看來是真的餓壞了。
銀塵一邊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小狼崽,一邊安撫著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臟。
銀塵我該怎么稱呼你呢?
銀塵小狼崽?
銀塵這樣稱呼也太敷衍了。
銀塵扭頭望著天際的一輪孤月。
銀塵干脆,叫你孤月狼好了。
同時,她也為自己的未來產(chǎn)生了一種深深的憂慮。
從踏入桑菲莊園的那一刻起,她便察覺到莊園主投來的目光異于常人。那目光仿佛帶著實質(zhì)性的觸感,既黏稠又滑膩,宛如一條冰冷的蛇在肌膚上緩緩游移,更夾雜著一抹難以言喻的老謀深算,每一分注視都像是一次無聲的試探,令她不由自主地泛起陣陣寒意,渾身感到極度不適。
她那時還小,對于這方面的事一無所知。
如今,她已經(jīng)發(fā)身長大,對于這些事情不可能一無所知了。
盡管她竭力與莊園主保持距離,但寄人籬下的處境令她如履薄冰。她總是惶恐不安,生怕哪一天,莊園主那老謀深算的目光會陡然變得熾熱而貪婪,如同餓狼窺視著獵物,猝不及防地向她撲來。
銀塵不行。
銀塵我不能忍了。
銀塵困在這里的十年對我猶如籠中鳥,要么生存,要么毀滅。
銀塵孤月狼。
銀塵你懂我的意思嗎?
銀塵從小到大,這個老頭從不放我出去。我沒有同齡的伙伴,也沒有受過正當(dāng)?shù)慕逃馊丝次疑畹暮芎?,都在罵我是白眼狼,但其實我生活的并不好。
銀塵而且,他總是對我不懷好意……
銀塵我必須出擊了。
孤月狼?
銀塵自顧自的說著。
她像是打開了心中那扇塵封多年的怨恨之門,這些年積壓在心底的苦楚與憤懣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涌而出,每一句話都帶著難以抑制的顫抖,仿佛不將這些情緒徹底傾瀉,便無法獲得片刻安寧。
11歲的那個夏天。
那場慘絕人寰的大瘟疫。
被親生母親賣掉,只為救治她的那個病哥哥。
12歲來到桑菲莊園,本以為遇到了一個慈善家,遇到了一個她生命中的貴人。
結(jié)果,進(jìn)去以后才發(fā)現(xiàn)。只不過是從一個地獄進(jìn)入了另一個地獄而已。
這個莊園主老奸巨猾,貪婪好色。
……
這個地方不能呆了。
或許,美貌真是一種財富,那些姿色平平的女孩境遇凄慘。而她的待遇竟然不錯,莊園主對外宣稱視她為親生女兒。
可是她又能逃到哪兒去?
無處可逃。
她生性孤僻,寡言少語。與誰的關(guān)系都不親密。
出了這里,也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