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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幕上。
蕭瑟三人在傳授武功之時,天幕的畫面轉移到了九龍門,唐蓮等人的身上。
大覺神色嚴肅,目光中透著堅決,對著唐蓮沉聲道:“唐蓮,我已探得無心身在于師,我即刻便要動身前去捉拿。我觀你武藝高強,為人正直,特來邀你與我等一同前往?!?/p>
唐蓮微微頷首,應下了大覺,恰在這時,雪月城的信件如期而至。
唐蓮回到住處,站在涼亭之中,目光緊緊盯著手中的信,神情凝重,思緒翻涌。
天女蕊雙手抱胸,嬌嗔地問道:“蓮,你這信都看了半天了,到底寫了啥?”千落也湊過來,滿臉好奇。
唐蓮緩緩抬起頭,神色復雜地說道:“師尊的信上,僅有四個字?!?/p>
無禪快步走來,問道:“是哪四個字?”
“憑心而動”
千落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她眉飛色舞地說道:“大師兄,這多簡單呀,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唄!”
唐蓮的眉頭緊鎖,目光中滿是憂慮,轉頭看向無禪問道:“無禪,這憑心而動于佛家而言,可有何說法?”
無禪雙手合十,神色莊重地說道:“佛曰,隨心,隨性,隨緣?!?/p>
千落雙手叉腰,傲嬌地揚起下巴說道:“哼,這和我說的有啥不一樣!”
唐蓮一臉認真,目光誠摯地看著無禪問道:“無禪師傅,在你心中,無心是怎樣的一個人?”
無禪的目光變得悠遠,緩緩說道:“唐兄,我自幼便隨大覺師傅離開了寒水寺,與無心師弟相見甚少,知之不多。但兒時有一事,至今難忘?!?/p>
“那時,我正在刻苦修煉金剛伏魔神通,小無心瞧見,便問我何為神魔,又該由誰評判。我那時年幼,只知依師父教導行事。無心卻言,經書上所講,除魔乃是殺盡煩惱之魔,要除的并非外魔,而是心中之魔?!睙o禪回憶著往昔,神情中帶著幾分感慨。
唐蓮微微頷首,臉上滿是驚嘆之色:“如果不是你親自告訴我,我實在想不到五歲幼童便能有此見解,實乃非凡。想我之前在唐門,修煉毒功暗器,后又拜入雪月城,一直謹遵師父安排行事,著實不知這憑心而動究竟為何意。”
唐蓮眉頭緊蹙,眼中滿是困惑,繼續(xù)追問道:“無禪師傅,我還是未能參透這憑心而動的真意。倘若明日見到無心,你又當如何行事?”
無禪雙手合十,神色堅定地回答道:“唐兄,我自當憑心而動?!?/p>
待千落與無禪離開后,屋內只剩下唐蓮一人還在苦思冥想。這時,天女蕊輕輕起身,走到唐蓮身旁,柔聲道:“蓮,你莫要再這般瞻前顧后,隨心而動便好?!?/p>
說罷,天女蕊輕輕吻上唐蓮的嘴唇,隨后轉身回房,只留下唐蓮一人呆立當場,臉上滿是驚訝與羞澀,半晌都未能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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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天女蕊吻向唐蓮的那一瞬間,雷夢殺眼疾手快,一下子捂住了李寒衣的眼睛,神色緊張又急切地說道:“寒衣,可不能看這個!記住啊,女孩子可不能隨便親男孩子,也不能牽男孩子的手。”
百里東君雙手抱胸,目光緊緊盯著天幕中唐蓮那猶豫不決的模樣,伸出手指著,大聲說道。
“瞧瞧這小子,做事畏畏縮縮、瞻前顧后,面對喜歡的人都不敢吐露真心。真不知是哪個師父教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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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幕上。
無心帶蕭瑟和雷無桀再次來到了大梵音寺,三人站在大梵音寺門前。
蕭瑟雙手抱在胸前,眉頭微蹙,神色嚴肅地看向無心說道:“無心,此次法事動靜不小,必然會驚動整個于師。屆時,各方高手定會紛至沓來。你可有應對的信心?”
無心一臉不羈,嘴角上揚,滿不在乎地說道:“那又怎樣?老和尚已然圓寂,這世間還有誰能管我!”話音剛落,他便毫不猶豫地大步邁進了大梵音寺。
寺內香煙裊裊,三百僧侶齊聲誦經,聲音低沉而悠揚,回蕩在整個寺廟之中,營造出一種莊嚴肅穆的氛圍。他們的腳步堅定而有力,在眾多僧侶之間穩(wěn)穩(wěn)前行。無心表情平靜如水,仿佛周圍的一切都無法干擾他的內心。蕭瑟和雷無桀也收起了平日里的嬉笑,神色莊重而嚴肅。
佛堂外,蕭瑟和雷無桀駐足,無心則孤身踏入。只見他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一個琉璃盞,那盞中閃耀著璀璨的金光,將佛堂內映照得一片明亮。
雷無桀瞪大了眼睛,滿臉好奇地湊到蕭瑟身旁,低聲問道:“蕭瑟,無心手上拿的那是什么東西?”
蕭瑟微微皺起眉頭,眼中流露出一絲驚訝,輕聲說道:“難不成……是舍利?”
雷無桀一臉迷茫,眉頭緊皺:“舍利?”
蕭瑟神情專注,耐心地為雷無桀講解:“有些修行高深的高僧在圓寂坐化之后,其體內會留存有如同珍珠般不融不滅之物,這便被稱作舍利,此乃佛家的圣物?!?/p>
無心步伐沉穩(wěn),慢慢走到莊嚴的佛像前,輕柔地將舍利放置在桌上,緩緩開口說道:“老和尚圓寂之后,身體瞬間化作塵土消散,然而在那灰燼之中,卻留下了這一顆舍利。我當時就想,要帶著這顆舍利回到于師。老和尚生前未能歸來,死后,我定要帶他回來?!?/p>
無心的動作緩慢而沉重,他轉過身,悲傷的神情如陰霾籠罩,整個佛堂都仿佛沉浸在他的哀愁之中。
“傻孩子,你來這里做什么?!蹦锹曇粲朴苽鱽恚路鸫┰搅藭r空,帶著無盡的慈愛與關懷。
無心緩緩轉動身體,目光所及之處,正是那熟悉而又令人思念的身影——忘憂大師。
剎那間,淚水奪眶而出,無心痛苦地雙膝跪地,聲音顫抖而悲切地喊道:“師父!”
忘憂大師的手輕柔地落在無心的頭頂,聲音溫和而慈祥:“莫哭,孩子,你該回自己的家了?!?img src='//piccn.ihuaben.com/pic/chapter/202409/1713/1726552472173-23uvB00p0P_2011-1179.png?x-oss-process=image/resize,w_640' />
無心跪在地上,淚水不斷滑落,抽噎著哭訴:“無心的家是寒水寺。”
往昔的回憶如潮水般涌上無心的心頭,那些在寒水寺與忘憂大師相伴的日子,每一幀畫面都無比清晰。
忘憂大師的神魂向前邁了幾步,凝視著無心,語重心長地說道:“真是個傻孩子,寒水寺只是你一時的棲息之所。如今你已然長大,該回你自己的家去了。你的家,是一處自在之地,乃方外之境,天外之天。”
無心哭得愈發(fā)悲切,拼命搖頭喊道:“不,師父,弟子哪兒都不去,弟子就想回寒水寺?!?/p>
忘憂大師輕輕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真是個傻孩子,只有那些人,才會認為你是顛覆這天下的火種。
無心滿臉淚痕,聲音顫抖著哀求道:“師父,求您指點無心的路?!?/p>
忘憂大師緩緩轉過身,神色平靜而溫和地說道:“其實,我們并非師徒,只是有緣相互陪伴,走過了一段路途罷了。”
他們的思緒一同回到了在寒水寺的那些歲月,忘憂大師的身軀漸漸佝僂,而無心從稚嫩的幼童成長為如今豐神俊朗的少年。
“如今,我陪你的路已經走完了,前面的路只能靠你自己繼續(xù)往前走了。”
忘憂大師語重心長地說完,便緩緩轉身,他的身影逐漸化作點點金光,緩緩消散。無心在身后撕心裂肺地大哭,試圖伸手留住那消逝的光芒。
無心拼命地伸出雙手,想要抓住那正在消散的金光,聲嘶力竭地呼喊著:“師父,別走!
忘憂大師的聲音悠悠地在空中回蕩:“孩子,無論你做出什么樣的選擇,勿忘本心,且莫回頭。”
無心淚如雨下,朝著空中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額頭觸地,悲聲慟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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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好難過啊,無心小和尚沒了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