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出現(xiàn)動(dòng)靜時(shí),暮悠還在飲茶,童子趁夜收集的露水,上好的靈尖,沖泡出來散著梟梟霧氣。他端起來飲了口。
“火候太大,澀了?!钡故翘籼蕖?/p>
“那日后還是由我來泡吧”暮悠透過霧氣,望見一襲黑衣的青年,緩緩走至他面前,拱手,“師尊。”揮退童子。
“出關(guān)了.”他淡淡的,放下手中的杯,抬手,鄂歸便伏身將額心送至他指間。眼睛緊緊盯著在碰到他的那一刻,便閉眼為自己梳理經(jīng)脈的師尊,額心仿佛要燒起來。
師尊今日穿的是件墨綠色的長(zhǎng)袍,冠了銀冠,一半的墨發(fā)散下來,一直垂到腰側(cè),延著銀色腰封往下被風(fēng)晃得微動(dòng)。他又忍不住去望師尊的臉,閉著的睫毛很長(zhǎng),隨后師尊“唰”的睜眼,鄂歸未想到他突然睜眼,嚇得往后一跌,跌在地上。暮悠繞過桌子,伸手拉他起來。
“心不靜,罰你泡杯茶,送我院子里?!?/p>
鄂歸索性收了茶具,跟上他。“師尊方才明明能接住我的?!薄澳沐e(cuò)了,為師接不住。”暮悠面不改色入了院,坐在院子的海棠樹下面,太師椅晃著,看徒弟烹茶。
他方才猛地睜眼,不止是因他心神不寧,鄂歸拜入支蕪山才17年,從金丹煉至化神,實(shí)在不合常理。饒是他,也用了近百年,才到如今境界。鄂歸是他從幽冥獄邊界帶回來的,境界飛升卻無雷劫,莫不是……
“師尊。”鄂歸放下勺,將杯盞往他面前推了推。暮悠飲了一口,入口醇香,一樣的茶葉,經(jīng)了鄂歸的手,卻就是好喝許多?!安诲e(cuò)?!?/p>
“境界竟開的如此快,也不怕根基不穩(wěn),誤了飛升。飛升的雷劫,可是不分人的?!蹦河茰\飲了幾口,擱盞便回了屋,也不聽他講話,他得好好研究研究。鄂歸是人是鬼。
風(fēng)把海棠花吹落,有一朵恰好落入茶盞間,鄂歸端著杯端詳,粉嫩的花瓣,在墨綠色的杯間嬌艷欲滴,他印著方才暮悠的痕跡,將涼了的半盞茶飲盡,混著海棠花發(fā)出聲模糊的低喃,“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