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風夕(風惜云)好了,多謝各位!我手上的油全擦干凈了,就不跟你們玩了。
話音才落,一道白綾飛出,如蛟龍游空,頓時只聽撲通、撲通的聲響,那些人便一個個被掃翻在地。
待所有人都倒在地上后,白風夕白綾回袖,輕松地拍拍手調(diào)笑道
白風夕(風惜云)韓老頭,你請的這些英雄也不怎么樣嘛,只夠給我擦手呀。
萬能龍?zhí)?/a>韓玄齡:白風夕,你——你——
韓玄齡指著白風夕說不出話來??粗@些來為他賀壽的各方英豪,此時一個個鼻青臉腫地倒在地上不復威風,只不過是因為白風夕要在他們身上擦去手上的油漬而已,一想至此,便氣得胸膛悶痛。
白風夕(風惜云)韓老頭,別生氣嘛!我下手不重,只是開個玩笑罷了。誰叫他們想以多取勝呢,說來我這也算手下留情了,他們都只受了一點點皮外傷,休息個三五天就全好了。
白風夕依舊是那笑瞇瞇、不甚在意的神情
萬能龍?zhí)?/a>韓玄齡:白風夕!老夫好好的壽宴全讓你毀了了,你還叫老夫不要生氣?魏安的手都給你折斷了,這還叫出手不重?老夫的客人全被你打傷了,這還叫手下留情?
韓玄齡此時已顧不得體面吼叫起來,咬牙切齒地看著白風夕
白風夕(風惜云)韓老頭,這也不能怪我呀,我是真的不想動手的。怪只怪你自己定下的規(guī)矩‘不論貧富,求藥必付千金’,我一窮二白,哪有錢給你。你若是早把藥給我救人去,我也就不會鬧啦,所以歸根結(jié)底在于你太貪、太小氣了。
白風夕攤攤手,韓玄齡氣得眼珠子都要跳出來了。白風夕卻好像看不到他的怒火,依舊淡淡道
白風夕(風惜云)至于這魏安么……阮城外涼茶亭,那老伯也不過是手腳稍慢了一點兒,沒能及時倒茶給你這‘魏大英雄’喝,可也犯不著將人家一拳打得吐血吧?恃武凌人還配稱英雄嗎?我也就讓你嘗嘗這任人宰割的滋味。
白風夕目光掃向還在一旁哼哼唧唧的魏安,那魏安被她眼光一掃,忽地打個冷戰(zhàn),口中哼聲也停了。韓玄齡此時已氣得全身發(fā)抖、血氣上涌、眼冒金星了,指著白風夕叫道
萬能龍?zhí)?/a>韓玄齡:好!好!好!全都是你有理!搶藥有理!搗亂有理!打傷了人你也有理!你就真當這天下無人可治你白風夕?你白風夕就真就天下無敵了?老夫今天就請個可以治你的人出來!
白風夕(風惜云)哦?誰呀?快請出來見見。
白風夕乍聽此語不但不慌,反而雙目一亮,來了興趣
萬能龍?zhí)?/a>韓玄齡:去,快去后院,請豐息公子出來!
韓玄齡吩咐一名仆人。
白風夕(風惜云)豐息?黑豐息在這?
白風夕聽后心中疑惑:這黑狐貍怎么會提早到了韓府呢?想到黑豐息此行的目的,白風夕滿臉古怪地看著韓玄齡。
萬能龍?zhí)?/a>韓玄齡:前日豐公子到阮城,蒙他不棄竟來拜訪韓某,老夫自當尊為貴客。白風夕,你有膽便別逃!
韓玄齡盯住白風夕
白風夕(風惜云)哈哈……我豈會逃呀。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韓老頭,你知不知道?。?/p>
白風夕像聽到什么好笑至極的話一樣大笑起來,笑完后看向韓玄齡,自語一般地嘆息道
萬能龍?zhí)?/a>韓玄齡:哼,你這尊瘟神老夫自問要送不難!
韓玄齡恨恨地看著風夕,若眼中怒火能殺人,風夕此刻定是被挫骨揚灰了!
白風夕(風惜云)唉,連誰是瘟神都分不清,真不知你是怎么活到今日的。
白風夕搖頭輕嘆。好久不見黑豐息,說實在的確實想他了。
說話間,園門口忽走來兩個青衣少年,都是年約十四五,干干凈凈清清秀秀的,長相一模一樣,兩人手中各拿著一個包袱。兩少年走至園中便是一揖。
萬能龍?zhí)?/a>韓玄齡兩位不必多禮,請問豐息公子呢?
韓玄齡忙上前問道。誰知那兩個少年卻不理他,反倒是朝著白風夕齊聲道
鐘離公子在凈臉,正用第三道水,請稍等。
兩人說完便吆喝著地上的那些江湖英豪們
鐘離你們快快起身別擋了道,我家公子要來了。
一邊說,兩人還動起手,那些江湖英雄有的是自己爬起來,有的是被他們請到一邊,而那些桌椅碗盤全給他們腳踢手撿,瞬間便將園中清理出一大塊空地來。
清空場地后,兩人又返身向一旁走去,一個搬來紅木大椅,一個搬來茶幾;再打開隨身的包袱,一個拿出拂塵拂了拂椅子和茶幾,一個給椅子鋪上錦墊;然后一個捧出翡翠杯,一個捧出碧玉壺;一個揭開杯蓋,一個斟上茶水,那茶水竟還是熱氣騰騰的。
在他們做這些時,眾英豪包括韓玄齡在內(nèi)全是傻呆呆的不明所以,白風夕卻是早早找了張椅子坐下瞇眼打起盹來,眾人又等了片刻,卻依然不見黑豐息出現(xiàn),就連韓玄齡也很想問一聲,但一見兩侍童那肅靜的模樣,到口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一直閉目的白風夕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然后猛地揚聲叫道
白風夕(風惜云)啊呵——黑狐貍,你若再不滾出來,我就去剝你的皮了!
黑豐息(豐蘭息)你還是一點兒沒變,永遠都是這么粗魯呀。
那聲音仿如清風徐吟,從容淡定,又仿若玉璧輕叩,矜貴優(yōu)雅,雖是調(diào)侃之言卻能隱隱有一絲寵溺之意。
在話音落下的時候,園門口出現(xiàn)了一位年輕公子,發(fā)束白玉帶、身著玄色銀鱗錦袍、腰圍白璧玲瓏帶,若美玉雕成的俊臉上帶著一抹雍容而閑適的淺笑,就這么意態(tài)悠閑地踏足而來。
眾人看著這公子,不約而同地想著,這樣的人應該是從那白玉為階、碧玉為瓦、珊瑚為壁、水晶作簾的蕊珠宮走出來才是。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會是那名動天下的‘豐息公子’,不似那位……不約而同地又轉(zhuǎn)頭看向白風夕。可一看那人白衣烏發(fā),素面清眸,若碧空流云之隨性無拘,忽又覺得這樣的白風夕也是獨一無二的。
黑豐息在那張鋪有錦墊的椅上坐下,左手微抬,左邊的少年將茶杯捧到他手中,他揭開茶蓋,微微吹一口氣,淺嘗一口
然后搖搖頭道
黑豐息(豐蘭息)濃了,鐘離,以后茶葉少放三片。
鐘離是,主上。
鐘離趕忙垂首答道。黑豐息蓋上杯蓋,左邊的少年便從他手中接過茶杯放回茶幾。
園中明明有上百號人,卻俱是靜悄悄地看著他,無一人敢打擾。終于,黑豐息將目光掃向了眾人,眾人只覺心口‘咚’地一跳。這公子的眼神太亮,仿佛心底最黑暗的地方也給他這么一眼即照亮了,照清了。
黑豐息(豐蘭息)久等了
黑豐息眼中含笑、神情愉悅,目光直視前方。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一看不由又嘆了口氣。比起黑豐息的優(yōu)雅,白風夕實在沒什么形象可言,身子斜斜地倚在椅背上,長發(fā)已垂至地上,雙腿伸得直直地架在另一張椅上,十分慵懶。
聽得黑豐息的話,白風夕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雙臂一展,伸了個懶腰,才開口道
白風夕(風惜云)黑狐貍,你每次做這些麻煩事都夠我睡一覺了。
雖前世與黑豐息已成婚多年,但白風夕卻始終適應不及他這優(yōu)雅、精致,日子長了,黑豐息也只能順了她的意。她雖言行隨性卻不粗俗,令人看著自有一種舒心之處。兩人倒也是般配的緊。
黑豐息(豐蘭息)一年不見,你還是如此,注意下自己的儀態(tài),免得別人覺得‘風華絕代’這四個字,凈是胡謅。
黑豐息搖頭似帶惋惜之意,可眼中的寵溺卻似能溢出來一般。
白風夕聞言椅上坐直身,臉上懶懶的神情也一掃而光,腿一伸一點,架在她足下的椅子便向黑豐息飛去,去勢極猛,隱帶風聲,口里也叫嚷道
白風夕(風惜云)怎就是胡謅?這又不是我說的!
對著那直飛而來的椅子,黑豐息依舊一派悠閑,右手隨意一伸,那來勢洶洶的椅子便安安穩(wěn)穩(wěn)地停在他手中,手再一拋,椅子又輕巧地落在地上,未發(fā)出絲毫聲響。
黑豐息(豐蘭息)我不過是想提醒你一下,怕你這樣混下去,怕是哪一天連自己是個女人都忘了
黑豐息溫文爾雅道,目光瞄她一眼,然后搖搖頭,似是調(diào)笑
萬能龍?zhí)?/a>韓玄齡:豐公子
韓玄齡上前一步,打斷了兩人的敘舊。
黑豐息(豐蘭息)韓老英雄喚我前來,可是讓我來結(jié)識諸位英雄嗎?
黑豐息轉(zhuǎn)頭看著韓玄齡,臉上掛著親切溫和的笑容??粗谪S息的笑臉,韓玄齡也不自覺地扯開一抹笑,他目光瞟了瞟白風夕然后望回黑豐息
萬能龍?zhí)?/a>此不過其一,另一事嘛……豐息公子,老夫前日跟您提起的那件事,不知公子……
黑豐息(豐蘭息)噢,明白了。老英雄是為白風夕強取靈藥一事請我出手幫忙。
黑豐息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說著他轉(zhuǎn)頭看向白風夕
黑豐息(豐蘭息)聽聞你這些年來自韓家取了不少藥,韓老英雄的意思是叫你把藥全還來,還不了就折算銀錢。
當然,韓玄齡還叫他出手教訓教訓白風夕,對此,黑豐息選擇無視。白風夕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便要賴賬
白風夕(風惜云)呵呵……就那么幾瓶藥,已于么?藥我已經(jīng)用完了,至于銀錢——此刻我可是身無分文呢。
黑豐息聞言微微一笑,早就知曉她的答案,但還要繼續(xù),便轉(zhuǎn)頭看向韓玄齡,眉尖微挑,頗有為難的模樣
黑豐息(豐蘭息)這……老英雄看要怎么辦?
韓玄齡看著白風夕,想起那些藥,想起她剛才的大鬧,頓恨不得將她剝皮削骨才好,只道
萬能龍?zhí)?/a>韓玄齡:那也簡單,只要她肯當面向我賠罪并將盜藥的那雙手給老夫留下,那之前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