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王宮,極天宮——
雍王看著下方,左側(cè)以黑豐息為首,身后站著工部的幾名官員;右側(cè)是車椅上的豐莒和戶部的人......
黑豐息(豐蘭息)父王,三弟剛?cè)チ颂斯げ?,奉了您的口諭查賬;現(xiàn)已查完,賬目無誤,兒臣攜工部眾人與三弟一起前來復(fù)命。
黑豐息短短一句話,便向雍王講述了今日發(fā)生的一切。雍王面色陰沉看向一旁的豐莒
雍王(豐宇)豐莒,你好大的膽子啊。查賬之事,孤何時吩咐的?
豐莒腿還傷著,不能行禮,只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縮在車椅上謝罪。鄭奎連忙跪下,火上澆油
萬能龍?zhí)?/a>鄭奎:大王,三殿下狂行妄為:假傳王命在前、安插罪名在后。其心可誅、其罪難免。長此以往,只恐國將不國?。?/p>
雍王看向站在一旁的豐蘭息,問道
雍王(豐宇)息兒,你現(xiàn)署理工部。此次之事,你是苦主。依你之見,該怎么罰你三弟?
黑豐息知道雍王有意包庇豐莒,畢竟豐莒是盛寵的百里氏所出,又從小在雍王身邊長大;但他也不是個吃暗虧的主,于是開口
黑豐息(豐蘭息)父王,三弟畢竟年幼,偶爾犯錯也是在所難免,兒臣認(rèn)為,小懲薄戒即可。
黑豐息看著雍王有些緩和的臉色,繼續(xù)道
黑豐息(豐蘭息)但此事,戶部的百里尚書卻不能輕饒:一則,他即為戶部之首,竟縱容屬官致兩部相爭,便是失職;二則,他身為三弟母舅,不可能不知道挪用山陵銀乃是多大的重罪,竟放任此等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入三弟耳中,難說不是別有它意。
豐莒一聽豐蘭息這是要動百里氏戶部的根基啊,正想求情,就聽豐蘭息看著自己
黑豐息(豐蘭息)我與三弟雖是血脈之親,但一為嫡后之子、一為繼后之子,百里尚書刻意離間你我二人,是何居心?
黑豐息此番話絕妙無比,于雍王,順?biāo)囊獠唤底镓S莒;于豐莒,相當(dāng)于斷了百里氏一條臂膀;于自身,暗示了身后眾官員自己與豐莒的身份差距的同時,也間接提醒了雍王百里氏的野心。
雍王思慮之際,跪在地上的鄭奎向雍王進(jìn)言
萬能龍?zhí)?/a>鄭奎:懇請主上嚴(yán)懲百里尚書失職之舉。
隨行的官員接連進(jìn)言
萬能龍?zhí)?/a>臣附議
雍王(豐宇)傳孤旨意:戶部尚書百里恒,失職無能、放任流言、恣意妄為;著,削職三等改認(rèn)江州刺史。豐莒,失察妄言,著退出戶部閉門思過、罰銀五千。
雍王(豐宇)息兒,你認(rèn)為如何?
黑豐息(豐蘭息)父王圣裁,兒臣恭領(lǐng)!近日廉江河水暴漲,兒臣想帶上工部的幾位郎中前去德城勘修河堤,請父王恩準(zhǔn)。
見他如此,雍王既覺委屈了他又覺欣慰,這三個兒子中,只有豐蘭息最像年輕時的他
雍王(豐宇)息兒,你這是替孤分憂國事,實乃大善,去吧。
黑豐息(豐蘭息)兒臣遵旨。
黑豐息回到工部后命鄭奎安排隨自己去德城的人就繼續(xù)查看近幾年工部記載的各項工程及后續(xù)運作安排......而被降職的豐莒由侍衛(wèi)護(hù)送回府閉門思過
豐莒好個豐蘭息,居然又栽在他手里!
萬能龍?zhí)?/a>殿下,我估計這劉侍郎早就去過他府上了。
萬能龍?zhí)?/a>這些事情,他早就知道!二殿下分明就是打壓你,這可是欺君之罪!還好大王疼愛你,并沒有真的降罪。
豐莒此仇不報,我不甘
宮中的百里氏得知今日之事,暗罵豐莒冒失的同時又更恨豐蘭息;他的存在時刻提醒著百里氏的出身,‘繼后’一詞是她一生都想擺脫的稱號,經(jīng)此事她這一脈元氣大傷,又恐雍王對她產(chǎn)生間隙,即刻就向著極天宮而去
百里氏妾身參見大王。
雍王(豐宇)王后前來所為何事?
百里氏妾身聽聞今日莒兒犯了大錯,特來請罪,謝陛下并未重罰咱們莒兒。
百里氏盛寵不衰很大的原因就在于她很懂雍王,一句‘咱們莒兒’將二人的關(guān)系引向了尋常夫妻,尋常人家里孩子犯了錯小懲一番也就過了,不會真的有什么別的想法,而且讓豐莒閉門思過也好,借此機會可以好好養(yǎng)傷了
百里氏大王,妾身想去寧山禮佛,一是為莒兒請罪,二是為即將外出的息兒祈福。
百里氏此舉,將自己摘了個干凈、顯示出她對豐蘭息慈愛的同時又將淑惠賢德的形象立于雍王面前。
雍王見百里氏態(tài)度誠懇,便點頭應(yīng)允
雍王(豐宇)王后賢良
......
雍州二殿下府,花園——
水患之事緊急,黑豐息這兩日就要動身前往德城。想到去昭城前答應(yīng)大哥回來定要與他把酒言歡,便吩咐下去備好酒菜請大哥過府一敘
豐萇到了就被鐘園引入花園中心,石桌上,猶如翡翠般的瓷盤擺放得錯落有致,那是一道道精心烹制的美味佳肴,香氣四溢,鮮艷欲滴的顏色仿佛在訴說著食材的新鮮與料理的精致。
黑豐息早就在此等候,豐萇落座
豐萇蘭息,今日工部發(fā)生的事,我已知曉,怎么不派人通知我一聲,我也好看看豐莒吃癟的模樣啊
黑豐息(豐蘭息)大哥,事出緊急,一定會有機會的
豐萇你啊,我倒是不希望能有這個‘機會’
豐萇對了,你與父王請命要去德城,何時動身?
黑豐息端起酒杯輕啜一口
黑豐息(豐蘭息)就這兩日吧,畢竟事態(tài)緊急,還需早日處理
豐萇蘭息啊,這次你讓豐莒和王后吃了大虧,估計他們會趁你去德城之際有所行動,你千萬要當(dāng)心啊
知道豐萇這是擔(dān)心自己,黑豐息為豐萇斟滿酒
黑豐息(豐蘭息)放心吧,大哥,我會有所提防的
黑豐息(豐蘭息)大哥,我知你最近不愿吃過多的葷食
黑豐息伸筷挾向那狀若青萍的菜,向豐萇介紹
黑豐息(豐蘭息)這菜名為‘萍花漸老’,是專門為你做的,這青瓜生與熟間拿捏得恰到好處,清脆爽滑,最佳處便是瓜汁胞滿且原汁原味,現(xiàn)采現(xiàn)做的
豐萇好,你安排的,必是極好的
二人舉杯,皆是一飲而盡,飲酒、作詩、暢談黑豐息在江湖中見到的趣事,兄弟二人好不快活......
雍州,廉江——
江岸垂臺柳,江水向東流,蒼鷹在高峽上盤旋,江濤追隨著山巒激蕩,山影云影,日光水光,交織成一片。大船行駛在江面之上,船身上的燈光,倒映在水面上,乍一看,好像一幢矗立在水中的房屋。
白風(fēng)夕搖搖晃晃、面色慘白地走在甲板上。其實白風(fēng)夕并不想帶眾人走水路回天霜門,她并不想體會暈船的感覺,但想著之前黑狐貍落水,如果不走水路,不能及時救他怎么辦?而且天霜門的眾人也是許久沒下山,大都是十五六的少年,還沒玩夠便要回去,也是情緒不高。于是思來想去,白風(fēng)夕決定還是坐船吧。
三師弟見狀連忙走過來
萬能龍?zhí)?/a>師姐,怎么上船這么久你還暈船呢?以前下山的時候沒走過水路嗎?
白風(fēng)夕強忍惡心
白風(fēng)夕(風(fēng)惜云)走過是走過,只不過這廉江無風(fēng)三尺浪,加之此次上船的時間也有些長了
修久容見白風(fēng)夕暈的厲害,便回房取了東西過來
修久容師姐,來聞聞這個。
白風(fēng)夕(風(fēng)惜云)這是什么?
修久容橘皮里的油,我用燈烤的,治暈船最好。
萬能龍?zhí)?/a>久容,你就會討好師姐。前兩天我們吐的時候,你怎么不拿出來?
萬能龍?zhí)?/a>我看你就是知道師父這次出門將整個天霜門交給了師姐,也許以后這掌門之位也是師姐。
白風(fēng)夕趕緊打斷三師弟的話,她看見顧宇就在另一側(cè)的暗處
白風(fēng)夕(風(fēng)惜云)此話莫要再提,我可不想做什么天霜門的掌門,到時候被束縛在門內(nèi)
白風(fēng)夕有意說的大聲了些,是想讓顧宇聽到,別對她有什么誤解,而且她說的也確是實話
萬能龍?zhí)?/a>我錯了,師姐!那個,你要吃點兒什么?我給你去做?。?/p>
白風(fēng)夕(風(fēng)惜云)做什么都行
三人邊說著就回了船艙內(nèi)......
三日后,雍州德城,廉江的另一側(cè)
峽陡江急,江面布滿大大小小的漩渦。江浪拍打著船只,官船只能緩緩行進(jìn),像一個在崇山峻嶺之間慢步前行的旅人。
黑豐息站在船上看著地形圖,旁邊站著的是負(fù)責(zé)治水的劉侍郎
萬能龍?zhí)?/a>劉侍郎:從這里往下一百里,廉江兩岸都是峽谷,江窄山險。所以,上游稍有風(fēng)雨,這里就會大風(fēng)大浪。
黑豐息(豐蘭息)劉侍郎這些年治水辛苦了。
萬能龍?zhí)?/a>劉侍郎:二殿下不懼危難、親臨此處,更是讓臣佩服。
此時的江面上寒風(fēng)急掠,將豆大的雨點橫吹飛去,擊打在岸邊的船舷上,如同密集的箭雨般。劉侍郎看了看遠(yuǎn)處
萬能龍?zhí)?/a>劉侍郎:這樣下去,一會兒只怕風(fēng)浪更大,殿下咱們回去吧。
見黑豐息點頭同意,便吩咐收帆
侍衛(wèi)正準(zhǔn)備收帆,見水面有異樣,仔細(xì)一看大喊
萬能龍?zhí)?/a>底下有人
只見翻滾的江面上,隱約十幾個黑衣人向船底處游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便轉(zhuǎn)頭吩咐隨行的任穿雨
黑豐息(豐蘭息)注意,如意外落水先自保。本殿你不用擔(dān)心,鐘離知曉之后如何行事。
來德城之前,黑豐息將鐘離留在了雍京。德城一行,豐莒定是要動手的,既然廉江之險無法避免,不如借此再將此事加把火。
殺手潛入水底,故意將底倉甲板損毀,激浪之下水流湍急,船艙進(jìn)水沒多久便導(dǎo)致人仰船翻。
前世的他懼水,落入廉江之中,水冷,伴隨冷意席卷全身的是幼時落下的陰影,這才暈了過去;而今,廉江依然水冷刺骨,可今生的他卻不再懼怕,掙扎著游水時,黑豐息抓住了一塊碎裂的甲板,隨著木板的浮力爬了上去;全身濕透的他體內(nèi)寒癥復(fù)發(fā),只能暫時用內(nèi)力壓制,但因為受了寒,還是有些暈眩,就躺在木板上暫時休息下,腦中閃過‘也不知道能不能碰到她......’就沒了意識,木板帶著暈過去的黑豐息隨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