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墻之外,百里成風(fēng)一直手握長劍,領(lǐng)著破風(fēng)軍守在那里。一個時辰間,再也沒有人能夠靠近這里,但他額頭上卻仍然不停地冒著汗,他握住了劍,心中的不安更加了幾分。
長街的盡頭,兩個身影落在了那里。
一個長得極高,卻也極瘦,在風(fēng)中輕飄飄的,像是一根竹竿。
另一個則長得極矮,穿著一身長袍,長袍之上繡滿了銅錢的圖案,像是一個聚寶盆。
“這人是百里成風(fēng)?”
“他手中的劍很快,可要小心了。”
“紫衣,白發(fā)。”
兩人落在他們身后。
“上!”
幻境內(nèi),蕭若風(fēng)倒在地上,一口血吐出。
“這樣的你,憑什么帶走我?”古塵淡淡的問道。
蕭若風(fēng)笑了一下,似是嘲諷自己之前的大話,他起身抱拳行禮:“見過先生,方知何為云泥之別,是若風(fēng)狂妄了?!?/p>
“少年人理應(yīng)狂妄,理應(yīng)不懼?!惫艍m看向蕭若風(fēng),嘆了口氣,“你是個好苗子,我不會殺你,我時日不多了,對你們北離造不成威脅,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將我的劍術(shù),傳給我的小徒弟罷了?!?/p>
“那北離更不會放過你了,畢竟您的徒弟,姓百里?!?/p>
“誰?”古塵突然看向一個方向。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兩人緩緩落下,“無法。”“無天?!?/p>
面對不速之客,古塵但眉頭卻微微蹙起,“我一直都對一件事很有疑惑,既然你們都知道我的身份,那么憑什么以為,自己能帶走我?”
“當年,你以一劍迎萬甲,西楚國破后,世人也也為你早就劍折身死,這種情況下,即便你茍活下來,想必也會到受極其嚴重的內(nèi)傷,若你依舊如當年一般功力高深,那為何這么多年你不現(xiàn)世,又為何不為西楚報仇?”
“所以雖然你還活著,但你的功力也不是當年那般了?!睙o法囂張道,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是嗎?”古塵嘴角勾起。
只見他輕抬手腕,伴隨著漫天飛舞的花瓣,一劍直指無法無天。
無法無天勉強避開了這凌厲的一擊,臉上都露出一絲凝重。
寶劍歸鞘之際,白發(fā)仙與紫衣侯亦翩然而至,踏入這片桃花盛開的仙境。
“也是許久未曾真正出劍了。”古塵手握長劍,銀絲隨風(fēng)飄揚,宛若仙人臨世,“我確曾身受重傷,但這幾十年間,我已重續(xù)經(jīng)脈,今日拔劍,愿求一戰(zhàn)。”
“儒仙,你死到臨頭了,還敢虛張聲勢?!?/p>
“儒仙,乖乖跟我們走吧?!?/p>
紫衣侯,白發(fā)仙也按住劍柄,隨時準備動手。
“乾東城小霸王在此,誰敢傷我?guī)煾?!”百里東君飛身而下。
江若清撫額,好幼稚的名號。
看到熟悉的面孔,江若清冷笑道:“又是你們,從柴桑城到鎮(zhèn)西侯府,你們天外天還真是陰魂不散啊?!?/p>
紫衣侯白發(fā)仙身體一顫,心道不好,她怎么在這里,他們見識過那一劍,只怕今天即便無法無天二位尊使都在此,也不一定能帶走百里東君。
“尊使,他便是擁有天生武脈之人?!弊弦潞钕驘o法無天道。
“看來今天的收獲還真是不少??!”無法大笑道,得來全不費功夫。
“東君,退下吧,你現(xiàn)在還打不過他們?!惫艍m見百里東擋在他面前,心下欣慰。
見古塵要出手,溫壺酒勸道,“先生,這兩人不是什么善茬,先生的身體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我溫壺酒,只怕此戰(zhàn)之后..."
江若清皺起眉頭,這儒仙身體舊傷不少,已是強弩之末,再貿(mào)然動手,正如溫壺酒所言,只怕是……東君他能接受得起這樣的結(jié)果嗎。
古塵釋懷一笑,“多謝你,不過或許這是最好的兩全之法,路已走到這兒,就讓我回憶起年輕時的力量吧!”
古塵舉劍揮過頭頂,漫天桃花瞬間狂舞。
“東君,你已學(xué)會西楚劍歌,問道于天,如今,師父教你它的下半部分,考好了,它叫——大道朝天?!眲ζ?,揮過,記憶中,城墻上,以一劍敵萬軍的白袍劍客翩然起絕世劍舞,現(xiàn)如今,白發(fā)蒼蒼的老人,須發(fā)漸漸變得濃黑,臉上的皺眉漸漸抹平,那雙深邃若寒潭的眼睛變得清澈明亮,他舉劍揮下,儼然便是當年那風(fēng)采驚動天下的人世儒仙。
“東君,大道朝天,你要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道,等你找到自己的道,你就一定會像你所說的那樣——名揚天下!”
無法和無天依然平靜地站在那里,但身上的衣袖已經(jīng)被那劍氣卷得粉碎,兩個人嘴角有一絲鮮血滲出。
“五年之內(nèi),你們沒有可能恢復(fù)武力?!惫艍m收了劍,沉聲道,“滾?!?/p>
“人世儒仙,今日有幸得見,讓我等再等五年又何妨。”無法平靜地說道。
無天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古塵先生這一劍的代價,值得嗎?”
“或許,你們以為,今日走的了嗎?”一言不發(fā)的江若清突然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