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兄,若清姐姐,前面有座廟,我們不妨先休息一下?”百里東君擦了擦滿頭汗水,他平日里縱馬揚鞭是家常便飯,但趕馬車倒是頭一次,趕了半天頓覺疲憊。
“可以?!蹦蠈m春水點了點頭,此刻他的身子還有些虛弱,倒也的確不適合長時間的顛簸。
三人從馬車中走了下來,百里東君扶著李先生走進了廟內(nèi),寺廟已經(jīng)破敗不堪,石像斑駁。
百里東君清理了一小片干凈的地方,讓江若清和南宮春水坐下來之后,急忙拿起身邊的酒囊,狠狠地灌了一口。
他喝完后抹了抹嘴巴:“春水兄,你不是說教我武功嗎?就憑你現(xiàn)在這樣?”
百里東君狐疑地盯著他。
“現(xiàn)在我武功暫時是廢了,但是功法可都在我腦子里?!蹦蠈m春水輕甩長袖,“再看看你,有著絕世的內(nèi)功,絕世的劍術(shù),還有這幅經(jīng)藥酒打造的藥修之體,你怎么……還是這么弱呢?”
“要教我你就教啊,可不帶這么損人的。”百里東君不服氣道。
南宮春水隨即一笑,原本凝結(jié)的氣氛就如春水般舒緩開來,他搖了搖頭:“你想想啊,如果有一個人,他不會走路,但他卻學會了飛,那他能飛多高,飛多遠呢?”
南宮春水從懷里掏出一本有點破舊的劍譜,丟給他,“拿著?!?/p>
“什么呀?”
“絕世武功秘籍?!?/p>
百里東君低頭一看,上面寫著五個字。
《繡劍十九式》。
江若清湊過去看了一眼,沒忍住笑了,果然是絕世秘籍。
“《繡劍十九式》,你確定是絕世秘籍?”百里東君差點被氣笑了,遍翻看邊罵道,“這不是三文錢一本的地攤貨嗎?”
“以前我有一個朋友,就只會這一本,三文錢一本的地攤貨,他五歲開始練,練了十七年,終名揚天下,他告訴我,即便是最普通的劍法,只要練上千次萬次,也能領(lǐng)悟其中的奧妙,所謂聚沙成塔,水滴石穿。”南宮春水幽幽道,回憶起了過往。
山水之間,江若清和南宮春水在歇息。
百里東君就在一旁演練著那本《繡劍十九式》,一邊練一邊抱怨:“聚沙成塔,水滴石穿,怎么聽起來像是一種自欺欺人的說法呢?要不我自創(chuàng)一門劍法吧,我覺得也比這破劍法強。對了,后來他怎么樣了?一定是一輩子寂寂無名吧?!?/p>
“寂寂無名?”南宮春水仿佛聽了什么好笑的事,“我的那位朋友正是在這本最普通的劍法的基礎(chǔ)上,創(chuàng)立了一套絕世的劍法,劍法名——裂國?!?/p>
“裂國不是小師兄的家傳劍法嗎?”百里東君一愣。
“你的這位朋友莫非就是北離的開國皇帝。”江若清輕笑道,“蕭毅?!?/p>
“正是!”南宮春水一拍大腿,語氣激昂,“我的那位朋友就是當年手握天下第一劍天斬,號令千軍萬馬攻占舊都并創(chuàng)立了萬世偉業(yè)的北離開國皇帝,天武帝蕭毅。”
“這該不會又是你編的吧?!卑倮飽|君懷疑道。
“信不信由你嘍?!蹦蠈m春水撇撇嘴。
“可那人練了十七年才名揚天下,我可等不到那時候。那時候都快四十了,這些都沒有意義了。”百里東君嘴上抱怨著。
“你怎么這么急著名揚天下?”南宮春水微微笑著。
“是啊,我和那人有約定的。等我名揚天下的時候,她就會回來尋我。”百里東君感嘆道,“所以,那時候我可不能老!”
“女人?!蹦蠈m春水依然瞇眼笑著。
百里東君點點頭,“我雖然只與她只見過一次,互相喜歡還談不上,我只是覺得,等到我名揚天下,我們重逢,那才是我們故事真正的開始?!?/p>
“你還記得她的樣子嗎?”江若清問道。
百里東君搖搖頭,“我一直記得她的眼睛,但是經(jīng)歷了這么多,她的身影在我心中好像越來越模糊,那個約定好像也只是個約定了?!?/p>
“那你剛剛那么還信誓旦旦地要名揚天下?!蹦蠈m春水罵道。
“既然立下了約定,那肯定是要做到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卑倮飽|君反駁道,“而且現(xiàn)在我想名揚天下也不全是為了她?”
“哦?”
“為了朋友,我和云哥,長風都約好了,一個成為劍中客,一個成為酒中仙,再一個成為天下唯一的槍仙。”百里東君又咕咚咕咚灌了幾口酒,“我們一起名揚天下,快意江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