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劍秋拉著江穆年一路狂奔,直到江穆年忍不住調(diào)侃道:“你要把我賣了嗎?”他喘著粗氣,眼神里帶著一絲調(diào)侃和無奈。
蕭劍秋突然一個急剎車,江穆年沒反應(yīng)過來,直接撞了上去,疼得他直吸涼氣:“嘶……我和你有仇?”他揉著自己的鼻梁骨,一臉無辜地看著蕭劍秋。
蕭劍秋轉(zhuǎn)過身,江穆年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拉進(jìn)了一個死胡同。他有些困惑地看著蕭劍秋:“你要干嘛?”
蕭劍秋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穆年,你為什么要答應(yīng)她?”
江穆年一頭霧水:“你說什么……”
蕭劍秋眼神堅定地看著他:“你喜歡她嗎?”
江穆年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愣了一下,然后開始往回走:“我才轉(zhuǎn)來這個班多久,還是說你認(rèn)為我是見一個愛一個的人?”
蕭劍秋不依不饒:“萬一你一見鐘情呢?!?/p>
江穆年停下腳步,低頭思考了很久,然后轉(zhuǎn)過身,認(rèn)真地說:“沒有,就算是,那也只會是你?!?/p>
蕭劍秋心里松了一口氣,但很快又反應(yīng)過來,驚訝地問:“穆年……你不會是gay吧?!”
江穆年無奈地?fù)u頭:“……不是?!彼忉尩溃骸拔铱茨悴攀前桑谷恢朗乔閭H間的事情,你還做,你暗戀我?”蕭劍秋走過來,緊緊按住江穆年的肩膀,笑著說:“兄弟也行啊?!?/p>
蕭劍秋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往群里發(fā)了幾條消息,然后帶著江穆年打車回了酒店。他在樓下買了一瓶葡萄酒,江穆年好奇地問:“你打算干什么?”
蕭劍秋神秘一笑:“一會就知道了,你先幫我找兩個杯子?!彼贸鲩_瓶器,熟練地拔出塞子,江穆年也很快找到了杯子。
蕭劍秋正準(zhǔn)備倒酒,突然想起:“穆年,你未成年不可以喝酒吧?”
江穆年反駁道:“你不也未成年?”蕭劍秋解釋說:“我高一就被我爸拉著喝了,說什么練練酒量?!?/p>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江穆年則試探性地喝了一口葡萄酒,覺得還不錯,便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來。
蕭劍秋回來時,江穆年已經(jīng)喝了一半。他有些擔(dān)心地說:“穆年你別喝啊。”
江穆年沒吭聲,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時,酒店的電話響了,蕭劍秋接起電話,酒店人員問:“您好打擾一下,請問是您剛才在前臺買了一瓶酒嗎?”
蕭劍秋回答:“是啊,怎么了嗎?”他低頭看到酒瓶滾到了腳邊,這才看清上面的標(biāo)簽。
酒店人員繼續(xù)說:“很抱歉,因我們工作失誤,不小心給您拿成了干紅,這邊將您的錢退還給您,請問還需要幫您換嗎?”
蕭劍秋聽到這里,直接把電話扔了,趕緊扶住快要倒下的江穆年,問酒店人員:“請問有醒酒藥嗎?”
酒店人員回答:“有的,現(xiàn)在就幫您送上去好嗎?”
蕭劍秋感激地說:“麻煩你們了哈?!?/p>
蕭劍秋把江穆年放到床上,開始收拾滿地的狼藉。這時,辰銘陽打來電話,蕭劍秋順手接了,但無心回話,因為他正忙著脫江穆年的衣服。江穆年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有人碰自己,下意識地說:“你……別碰……我。”
蕭劍秋安撫道:“你別亂動啊?!苯履昕吹綄Ψ秸诿撟约旱囊路邜u心上頭,想揮手打過去,但又使不上力氣,只能虛弱地說:“你……你干嘛脫我衣服?!?/p>
蕭劍秋不吭聲,為了防止江穆年亂動,把他的雙手按住了。他脫下襯衫后,轉(zhuǎn)身去拿衣服,江穆年卻突然坐起身,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把蕭劍秋拽過來,坐到了他身上,迷迷糊糊地說:“你也要脫……我們都要脫?!?/p>
蕭劍秋無奈地說:“我不用脫,你先蓋上被子,我一會就回來?!?/p>
江穆年嘟囔著:“為什么?”
蕭劍秋解釋道:“我又沒弄臟衣服?!?/p>
江穆年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臨睡前還說了句:“哥哥……”
蕭劍秋愣了一下,然后把他抱到另一張床上,才想起辰銘陽的電話。他拿起手機(jī),看到江穆年已經(jīng)掛了(江穆年掛的),無奈地說:“給你這個祖宗洗衣服去了?!?/p>
另一邊,辰銘陽幾人看著被掛斷的電話,面面相覷。熒萱抱怨道:“是誰提的主意說要走回去的?”
李敏貞回答:“劉長風(fēng)?!?/p>
辰銘陽也推卸責(zé)任:“風(fēng)子說的。”
劉長風(fēng)無辜地說:“萱姐你有問題嗎?”
熒萱這時走向前,帶他們找了家店,說:“打擾了人家的好事,買點東西賠罪嘛?!眲㈤L風(fēng)一臉懵:“啊?”在熒萱的解釋下,幾人都買了一些小禮物,然后硬生生待到晚上才回去。
幾人到房間時,蕭劍秋剛把床單送去。辰銘陽敲門問:“有人嗎?蕭劍秋?”
江穆年聽到聲音,扶著自己的頭去開門,有氣無力地說:“是你們啊,快進(jìn)來吧?!睙奢婵吹浇履暌荒橂y受樣,忍不住問:“江穆年,你還好嗎?”
江穆年勉強(qiáng)笑了笑:“沒事,就頭有點疼?!?/p>
這時,蕭劍秋才回來,一進(jìn)門就見江穆年坐在眾人前乖乖回答問題。蕭劍秋問:“穆年你還難受嗎?”
江穆年回答:“還好。”蕭劍秋把江穆年扶回床上,給他蓋好被子就和其他人一起離開了。
蕭劍秋出門前,江穆年叫住了他:“我想吃麻辣燙不加蔥花香菜。”
蕭劍秋問:“你不難受了?”
江穆年回答:“不難受了?!?/p>
蕭劍秋說:“真的?我檢查一下。”說罷,蕭劍秋就走到床前,彎腰測了下頭溫。他確認(rèn)江穆年沒事后,說:“嗯,一會給你帶?!苯履暾f:“謝謝?!笔拕η锝o江穆年倒好水就離開了。
進(jìn)了電梯,辰銘陽還是問出來自己心里想的:“那個……蕭劍秋你……”
熒萱趕忙捂上他的嘴,但還是沒防住。李敏貞問:“蕭劍秋,江穆年他是發(fā)燒了嗎?”
蕭劍秋回答:“嗯,剛退下來?!眲㈤L風(fēng)問:“那你們早回來是干嘛的?!笔拕η锝忉尩溃骸芭赌莻€啊,我想著和穆年結(jié)拜成兄弟,想著買點酒,整點儀式感,然后他就喝醉了?!睙奢媛牭竭@里,知道是自己誤會了,心里還挺失望的。剩下三人聽完紛紛笑出了聲。
蕭劍秋問:“笑啥?”劉長風(fēng)說:“沒事沒事?!睙奢嬲f:“就是,笑屁??!”蕭劍秋說:“不說了,拿衣服去了?!闭f完就出去了。
剩下的人,又返回了江穆年的房間,把禮物放下,直接走了。
蕭劍秋回來時買了白粥,還有自熱火鍋。看著一地的東西,他問:“穆年,這些是?”
江穆年回答:“風(fēng)子他們買的,沒想拆,應(yīng)該是暫時放這的吧?!?/p>
“哦哦?!笔拕η锇寻字喾诺酱差^,給自己煮了火鍋。
江穆年問:“我的麻辣燙呢?”他拿勺子攪拌著白粥,嘗了一口:“也沒有加糖?!?/p>
蕭劍秋說:“等你恢復(fù)好再吃?!笔拕η镩_始享用自己的火鍋。
吃到一半時,兩人就聊起江穆年醉后做的事情。江穆年問:“對了,那個藥我是怎么吃下去的?”他把最后一點喝完,把盒子扔了。
蕭劍秋說:“我用針筒打的?!彼o江穆年夾了個海帶。
江穆年的追問
江穆年說:“說實話。”他把頭別過去,不太想吃。
蕭劍秋說:“我騙你說可以長生不死,你就吃了?!笔拕η锸帐巴?,兩人就睡了。
半夜,江天逸給江穆年發(fā)來了消息:“明天快點滾回來!”
江穆年回復(fù):“怎么這次想著管了?”
江天逸回復(fù):“喝醉酒像什么樣子!丟的人還不夠多嗎?”
江穆年沒再回復(fù)。他坐在床邊,想著江天逸是怎么知道這些事的,他自以為沒有和其他人說。江穆年心想:會是語嫣姐嗎?
第二天早上,江穆年把回去的事兒和眾人說了。熒萱說:“反正錢也花的差不多了,回去吧?!?/p>
劉長風(fēng)說:“我也想吃我媽做的飯了?!?/p>
眾人都表示不想再玩了。江穆年知道他們都是為了不讓自己自責(zé),就把人情記下了。
高鐵車廂內(nèi),窗外的風(fēng)景飛速掠過,車廂里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江穆年坐在座位上,眼神有些空洞地盯著地面,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蕭劍秋坐在他旁邊,注意到江穆年的狀態(tài),輕聲問道:“穆年,你有心事嗎?”
江穆年微微一愣,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輕聲說:“嗯。”這是他難得的承認(rèn)。
蕭劍秋把手輕輕放在江穆年的胳膊上,語氣柔和地說:“那這次我可以問問嗎?”
江穆年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猶豫,但最終還是決定和蕭劍秋說說心里話。他把昨晚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蕭劍秋,包括江天逸的短信、自己的猜測,以及對宛語嫣的懷疑。
蕭劍秋聽完后,皺了皺眉,說:“你現(xiàn)在認(rèn)為是什么原因?”
江穆年嘆了口氣,說:“除了我們,唯一知道行程的只有宛語嫣,但我認(rèn)為不是她?!?/p>
蕭劍秋想了想,突然說:“穆年,有沒有可能是監(jiān)視器什么的?網(wǎng)絡(luò)文章都這么寫。”
江穆年也點了點頭,說:“我也想到了這點?!?/p>
高鐵換乘時,江穆年把行李箱從里到外翻了一遍,仔細(xì)檢查每一個角落,看看有沒有可疑的東西。劉長風(fēng)、李敏貞和辰銘陽也幫忙檢查了衣服,熒萱是女孩子,所以她只是在旁邊提醒他們要注意細(xì)節(jié)。然而,最后他們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大家勸江穆年別想太多,可能是出去時被熟人看到了。江穆年雖然心里還是有些不安,但也只能暫時放下這件事。
在等出租車的時候,江穆年下意識地扯了一下衣領(lǐng),蕭劍秋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項鏈,好奇地問:“穆年,你還帶項鏈啊?”
江穆年愣了一下,然后把項鏈摘了下來。那是一條用銀子做的笛狀吊墜,中間是空心的。
江穆年說:“這好像是高一那年我爸送我的生日禮物……”
蕭劍秋和江穆年對視一眼,突然反應(yīng)過來,這可能就是問題的關(guān)鍵。他們小心翼翼地把吊墜取下來,沒有說話,直接將吊墜剪開(空心的,中間那里很?。9?,從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監(jiān)聽器。
江穆年把監(jiān)聽器收好,把壞了的吊墜扔了。蕭劍秋給他發(fā)了一條消息:“穆年,不管怎樣,我都會在你身邊。”江穆年看了消息,心里微微一暖,點了點頭。兩人各自回家了。
江穆年剛進(jìn)門,就看到江天逸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戒尺。江穆年心里的火一下子燒了起來,但他還是努力保持著最后一絲理智,把監(jiān)聽器拿了出來,質(zhì)問道:“爸……這就是你讓我上學(xué)的另一個原因嗎?”
江天逸站起來,冷冷地說:“我說過,不許丟家里的臉。”
這句話像一把刀,刺進(jìn)了江穆年的心。他渾身顫抖了一下,呆呆地站在那里。
江天逸拿著戒尺,用力扯了他一下,讓他摔倒在地,冷冷地說:“跪著,和之前一樣?!?/p>
江穆年起身時,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右手臂脫臼了,怎么都伸不直。江天逸也發(fā)現(xiàn)了,把戒尺扔掉,做了一件“好事”。
他冷冰冰地說:“這次就不處罰你了。
”江穆年以為江天逸放過他了,就在快要站直時,又被他踹倒了。這次他躺在地上,還沒反應(yīng)過來,江天逸就踩著他的右肩膀,用力拽他的手臂,最后“咔嚓”一聲,骨頭復(fù)位了。
江穆年疼得叫了出來,江天逸聽到后,心滿意足地回書房了。
曲子芩一直在二樓看著,江天逸回房之后,她才下樓,把江穆年扶了起來。她輕聲說:“念念,你也別……”
江穆年搖了搖頭,說:“放心,我不會怪他?!彼芙^了曲子芩的攙扶,自己回了房間。
回到房間,江穆年剛坐下,就看到了放在空調(diào)上的監(jiān)控。他忍無可忍,拿起手邊的臺燈,狠狠砸了過去,大聲喊道:“你還要監(jiān)視我到什么時候!”監(jiān)控掉落在地,江穆年撿起來又狠砸了幾下。
這時,敲門聲響起。劉姨的聲音傳來:“小少爺,可以開下門嗎?”
江穆年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起身去開門。
劉姨遞給他一張照片,說:“這是我收拾老爺書房時找到的?!?/p>
江穆年接過照片,只見上面是自己在上海玩時的樣子,拍攝者在他身后,拍到了他的側(cè)臉。
江穆年心里一沉,低聲說:“謝謝劉姨?!彼颜掌旁谧雷由?,不斷摩挲著。
劉姨要離開時,江穆年開口說:“劉姨,可以幫忙收拾下客房嗎?”劉姨點了點頭,離開了。
江穆年把照片拍照發(fā)給蕭劍秋,然后坐在床上,眼神有些空洞。蕭劍秋的電話很快打過來:“穆年,怎么樣?”
江穆年把照片的事情告訴了他。蕭劍秋安慰道:“穆年,你沒有做錯任何事……”
江穆年聲音很小,幾乎聽不見:“我錯了,我不應(yīng)該和你們認(rèn)識的?!?/p>
他掛斷電話,躺在床上,心里想著:我從開始就應(yīng)該是孤單一人,哥……都是因為我才死的……
他突然想起什么,問劉姨還有沒有見到其他照片。劉姨回答:“這照片是老爺自己印的,別人給他的是電子版……”江穆年嘆了口氣,說:“……沒事了劉姨,晚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