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西邊,蠻荒之地,寸草不生,四季更替,景色不變,如出一轍。時間仿佛于此處凝固,漫長無邊際。
蕪崖頂有一大洞,向下望,深不見底,宛如通往地獄的深淵。枯敗的藤蔓顯得陰氣森森。
最底端的高臺上,有一人影盤膝而坐,正是八年前被白澤神女趙婉兒封印于此的離侖。
他沒有死,但與死了也沒有區(qū)別。
四個緩慢轉(zhuǎn)動的白色光圈,纏繞在離侖手腕腳腕上,光圈上的花紋是白澤令獨特的符文印記,堅硬的巖石地面上,布滿了同樣的白澤符文印記。
他已被困此處八年,兩千九百二十二個日月,沒有盡頭的孤獨。這里沒有任何生命,景色也無任何差異,若偶爾能有陣風(fēng)吹過,有那么一丁點動靜,也算有趣。
離侖睜開眼睛拿起身邊的短小的狐尾尖端。 又拿起身邊放著的撥浪鼓,輕輕晃了兩下,似乎回憶起了什么,深情地?fù)崦鴵芾斯?,對它說話,聲音嘶啞。
離侖“朱厭,你還會記得昔日故人嗎?你交了這么多新朋友,我該從哪個殺起呢?”
離侖“小狐貍,這次我又該怎么罰你呢——”
曾經(jīng),三人最為要好,如今,物是人非。
離侖似乎想到了什么,抬頭看著一成不變的天,若不是大荒崩塌,白澤神女的封印松動,他也沒機會能“出去”看看故人。
緝妖小隊經(jīng)過商討,兵分三路
裴思婧、白玖和文瀟先去義莊。
卓翼宸和初年去最近收到了水鬼喜帖的齊府。
趙遠(yuǎn)舟去忙他口中所謂的麻煩事。
他在想,這件事若不是提前不和初年打招呼,恐怕之后又要不高興。
可惜啊,那只臭狐理早就屁顛顛跟著卓翼宸身后去齊府了。
義莊外。
白玖“下雨了。”
裴思婧“這是雪?!?
陰森恐怖,白霧四起,白玖因為卓翼宸不在極其沒有安全感,他開始黏著裴思婧。
白玖“我是大夫,不是仵作!驗尸這事我做不了哦◎。”
裴思婧“差不多?!?/p>
白玖“差不多???”
哨子精又發(fā)作了,這一句話直接喊破音了。
白玖“什么差不多???!你是神射手,我能說你和彈棉花的差不多嗎?!醫(yī)官和仵作分明就是兩個行當(dāng)!隔行如隔山!我祝你們成功吧”
白玖借著假裝憤怒的勁兒,大眼睛滴溜溜轉(zhuǎn),轉(zhuǎn)身朝外走。裴思婧不上當(dāng),一把抓住衣領(lǐng)往義莊院子里拖,任由他死命撲騰,裴思婧骨子里還是從軍的習(xí)性,平日里關(guān)照歸關(guān)照,執(zhí)行任務(wù)時,公事公辦。
白玖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
義莊內(nèi)四處掛著白布,滿地紙錢,但一具棺材都沒有,空蕩蕩一片,文瀟已經(jīng)在里面獨自查看了一番。
白玖雙眼通紅,頭頂上還頂著一片紙錢,眼淚汪汪。
白玖“我要去找小卓大人請辭!”
裴思婧“可以,五日后等著掉腦袋。”
白玖低頭看看自己的脖子,他暫時還不想和腦袋分家,心一橫。
白玖“五日之后,我要去找小卓大人請辭?!?/p>
裴思婧上前查看,發(fā)覺了不對勁之處。
裴思婧“這里怎么一具尸體都沒有?”
文瀟從前方拉簾出來,突然出現(xiàn)將白玖嚇得尖叫,看清來者之后,他小聲哦了一聲。
文瀟“是崇武營干的。他們提前處理掉了所有尸體,毀尸滅跡,不想讓我們順利查案?!?/p>
白玖感動地涌起熱淚,笑中有淚:“那崇武營的人好好哦!”
裴思婧和文瀟轉(zhuǎn)頭冷冷看他。
白玖立刻變臉痛罵道。
白玖“崇武營沒一個好東西!”
白玖“小卓哥呢?”
文瀟“他和小年去盯著下一個有危險的新娘了?!?/p>
裴思婧“齊府即將出嫁的小姐?”
文瀟點頭,不明白出了這么多命案,為何還要將如期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