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該說什么吧?”甄嬛抬起頭定定地看著雍正,眼中滿是倔強地和他對視。
雍正其實也有心虛的,畢竟他確實做出了將人當(dāng)成替身的事情,但是心虛也只是一剎那,他看著甄嬛那倔強的眼神只覺得那是對于自己的挑釁。
他冷哼一聲道:“你好好養(yǎng)胎,朕已經(jīng)晉封你為莞妃了,待你……”
“皇上難道不打算解釋一下臣妾和純元皇后……”甄嬛想聽的并不是這種粉飾太平的話語,因此十分粗暴地打斷了雍正的話。
雍正原本是想要用妃位來安撫她的沒想到她還如此不依不饒,因此道:“莞妃,純元皇后豈是你可以冒犯的?”
甄嬛聽見這話,像是忽然明白了雍正的態(tài)度,冷笑一聲道:“臣妾身子不適,不能伺候皇上,皇上請便?!?/p>
說完,她躺在床上,轉(zhuǎn)過身去面對床里面,一副不想見人的姿態(tài)表現(xiàn)地淋漓盡致。
她想明白了,如今自己是純元皇后替身的事情已經(jīng)成為一個事實了,用何必再去逼問皇上說一個子丑寅卯來呢?那不是自取其辱嗎?至于這么多年的沉迷,就當(dāng)是一片真心喂了狗吧!
她嘆息一聲,忽然想到了眉姐姐,及時抽身面對皇上的歉疚已經(jīng)不改顏色,相比她是早就看清楚了皇上的薄情寡義吧!
雍正看著偃旗息鼓的甄嬛,沒有覺得松了一口氣,反而是是覺得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墒窍氲皆?jīng)莞妃做的那些事情,又覺得現(xiàn)在這樣也挺好,自己不用和她演什么郎情妾意的游戲,她只要好好伺候朕,看在純元的份上,朕一定不會虧待她的。
“你既然身子不適,那朕明日再來看你!”雍正站起身來,向外面走去。
“皇上起駕!”蘇培盛的通報聲遙遙傳來。
崔槿汐忐忑不安地去看床上的甄嬛,有些試探地輕聲喊道:“小主?”
喊小主其實比娘娘來的更為親近,崔槿汐也有些想要打感情牌的意思。
甄嬛轉(zhuǎn)過身來,看向崔槿汐,眼里的神色意味不明,道:“槿汐,你和我說一句實話,你跟著我是因為純元皇后嗎?你效忠的是我,還是純元皇后?!?/p>
“娘娘誤會了?!贝揲认B忙跪下道:“奴婢其實并沒有福氣服侍純元皇后,只是因緣際會得了純元皇后一次垂憐罷了!奴婢效忠小主,起初確實有幾分您和純元皇后相似的緣故,可是后來完全是因為小主。”
“是嗎?那日我問你時,你為何不說?”甄嬛這話便是在興師問罪了。
然而崔槿汐聽見這句興師問罪反而松了一口氣,不怕小主問話,就怕她連話都不穩(wěn)解釋都不聽,就直接在心里判了自己死罪?。?/p>
“奴婢知道娘娘的性情的,想著娘娘有孕,若是知道此事怕是對身子不好,這才想要隱瞞下來?!贝揲认珖@了一口氣,又道:“卻沒有想到娘娘如此執(zhí)著,剛剛溫太醫(yī)來給娘娘診脈,說您動了胎氣,實在是驚險極了?!?/p>
甄嬛摸著肚子里面的孩子嘆一口氣道:“可如今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對這個孩子了!”
她心高氣傲,是絕對不會容許自己作為旁人的替身而存在的,從前的濃情蜜意現(xiàn)在想起來就像是開在荊棘里面的花朵,美麗可是卻會讓她遍體鱗傷。
“小主別想太多了。奴婢瞧著皇上對您還是很好的。”崔槿汐說道。
“可我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皇上……我做不到像從前那樣毫無芥蒂……”甄嬛低垂眉目,顯然陷入了某種糾結(jié)。
……
景仁宮。
宜修想起今日在碎玉軒發(fā)生的事情,想起來眼線稟報皇上從碎玉軒出來的時候的神情,知道自己的計劃算是成了,但是還要加一把火。
“剪秋,你去請祺貴人過來?!币诵逌芈暤?。
“是?!奔羟镱I(lǐng)命出去了。
祺貴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來了,她一來先是按照規(guī)矩行了禮,得了宜修允準(zhǔn)直呼很快坐下。
“皇后娘娘,莞嬪不是莞妃如今有孕在身,若是生下皇子,她的父親豈不是要一直壓在臣妾的阿瑪頭上。”祺貴人求助地看上宜修。
宜修有些頭疼,她不明白為什么自己身邊一個兩個的都是一些蠢貨,齊妃是這樣,祺貴人也是這樣,真讓她頭疼。
“本宮知道,這不就讓剪秋將你請過來了嗎?”宜修深吸一口,還是沒忍住說了她一句:“你這副沉不住氣的樣子,能成什么大事?”
“可這都火燒眉毛十萬火急了??!”瓜爾佳文鴛嘟著嘴,看上去十分地嬌俏可人。
“所以,可以讓你阿瑪發(fā)力了!”宜修點了點桌子道。
“嬪妾知道了,嬪妾這就回去給阿瑪傳信?!闭f完她馬上就要起身離開。
“坐下!”宜修冷聲道:“那你可有想好之后要如何?”
“什么要如何?”瓜爾佳文鴛一臉懵地看向皇后道:“這她父親下來了,那不是正好給我阿瑪騰位子嗎?”
宜修看著她的樣子,指明道:“你也知道莞妃有了身孕,若是她生下皇子,以皇子為由請求赦免她的父親,又當(dāng)如何?”
“這……”瓜爾佳文鴛順著皇后的思路想了想,覺得完全不是沒有可能,這甄嬛這個賤人肚子里面可還揣著一個免死金牌呢,不行不行,絕對不能讓她的孩子順利出生,她連忙道:“求皇后娘娘明示!”
“今日碎玉軒請了太醫(yī),她因為一些事情心情激蕩,一怒之下動了胎氣,胎像不穩(wěn),若是又知道家里出了事情……”宜修其實也是在試探瓜爾佳文鴛的能力,自己蠢沒有關(guān)系,若是身邊有足夠機靈有能力的人伺候著,也不是不能補足這個缺點。
“嬪妾明白了!多謝皇后娘娘指點迷津?!惫蠣柤盐镍x頓時明白了,莞嬪現(xiàn)在胎像不穩(wěn),情緒波動會影響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只要等她父親下了大獄,再給她傳信就能讓她的胎氣更加不穩(wěn),說不定就小產(chǎn)了。
“行了,你回去吧?!币诵迶[擺手道。
等到瓜爾佳文鴛離開了,剪秋有些擔(dān)憂地看向宜修道:“娘娘,這祺貴人這個性子,也不知道將事情全部交給她靠不靠得住?!?/p>
“本宮知道。所以,安排好人做兩手準(zhǔn)備,若是她辦不好就讓我們的人補上?!币诵揲]著眼睛道。
“奴婢知道了?!奔羟稂c點頭道。
承乾宮。
孟枕月聽著莞嬪有孕被封為莞妃的消息,真的一點兒都不意外。
從上個世界開始她就知道,劇情這種東西僅供參考,就是用來扭曲的,只是她現(xiàn)在比較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
[九?。∧阏f這次莞嬪還會出宮去甘露寺嗎?]孟枕月想起上個世界甄嬛最后選擇和皇帝虛以為蛇,然后在宮里上演了風(fēng)流王爺俏宮妃的劇情,結(jié)結(jié)實實地皇帝帶了一頂綠帽。
[這個系統(tǒng)也不敢斷定呢!]系統(tǒng)自然也是聽見甄嬛有孕被封為莞妃的消息。
[難得你也有不敢推斷的事情。]
[不,系統(tǒng)只是根據(jù)劇情和上個世界還有這個世界的各種因素推斷出來的結(jié)果是,留在宮里和去甘露寺各自占了一半比例。所以才是不好斷定的。]系統(tǒng)認真地說道。
[行吧。]孟枕月也不是非要系統(tǒng)給出一個答案,因為這一次她也不確定了。
……
宮外的瓜爾佳鄂敏接到了瓜爾佳文鴛的傳信,于是果斷按照自己女兒的要求,在雍正面前再次進讒言。
雍正想起來之前錢名世古香亭詩集一事,順理成章想起來自己安排下去的任務(wù),便問瓜爾佳鄂敏京中官員的作詩譴責(zé)錢名世情況。
瓜爾佳鄂敏先是說了作詩情況,最后“十分猶豫”地說出了甄遠道甄大人并未作詩的事實。
雍正想起來最近幾日在碎玉軒受到的莞妃的橫眉冷對,想起來從前她僭越插手政務(wù)的種種行為,再想想甄遠道居然敢違逆自己的要求,這父女兩個人果然都是有不軌之心。
于是他表示,朕仁慈,愿意給甄遠道三日時間,讓他作一首詩,否則也要處置他。
瓜爾佳鄂敏想了想,主動提起了后宮有孕的莞妃娘娘,怕處置甄遠道驚動了莞妃娘娘的胎氣。
他不說還好,一說雍正反而更加生氣了,難道就連前朝也覺得莞妃能夠左右朕在前朝的決定嗎?他表示此事自己有分寸,并讓瓜爾佳鄂敏去問問錢名世甄遠道為什么有他的詩集。
這可不就撞到瓜爾佳鄂敏手上了,這件事交給他該怎么說還是由他說了算嗎?
前朝的風(fēng)吹不到后宮,太醫(yī)院的溫實初這幾天除了想著如何給莞妃保胎,就是照顧惠貴人的燒傷,還有就是分析舒痕膠里面的成分。
終于,他還是發(fā)現(xiàn)了舒痕膠里面大量的麝香,可是想起來莞妃的身孕,十分躊躇要不要將事情告訴她。
正當(dāng)這時,徒弟提醒他到了時間去給惠貴人復(fù)診了,他便去了咸福宮。
診了脈之后,惠貴人主動向他詢問起了莞妃的胎像,兩個人聊著聊著,他便決定將舒痕膠的事情告知惠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