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靜賢忍無可忍,厲聲打斷:“藏大人可休要胡言!我兒陸煙乃未出閣的閨女,你如此污她名節(jié),叫她日后如何自處!”
盡管藏海的說辭能洗脫陸煙嫌疑,但曹靜賢更在意女兒的清譽(yù)。
藏海不疾不徐道:“曹公公有所不知,我與煙兒早已私定終身,只是礙于您與平津……莊蘆隱之間的關(guān)系,她才遲遲不愿公開?!?/p>
曹靜賢怒不可遏,幾乎要沖上前去,“荒謬!煙兒怎會(huì)與你有私情!”
“煙兒與臣私下相會(huì)多次,公公若不信,大可查證?!?/p>
曹靜賢猛然想起獄中陸煙與藏海相擁的一幕,又憶及此前她在醉香居未能痛下殺手……
剎那間,他如遭雷擊——難道陸煙與這廝,當(dāng)真……
藏海目光微閃,見曹靜賢面色鐵青,唇角幾不可察地一勾,當(dāng)即俯身叩首,聲音懇切卻暗藏鋒芒:“陛下明鑒!臣雖出身寒微,但待陸姑娘之心,天地可表!”
他抬眸,眼底似有淚光閃動(dòng), “曹公公顧慮臣門第低微,臣不敢辯駁……可臣與陸煙兩情相悅,還望陛下成全!”
皇帝指尖輕敲龍案,目光轉(zhuǎn)向曹靜賢,似笑非笑: “曹靜賢,你怎么看?”
曹靜賢喉頭滾動(dòng),額角青筋隱隱跳動(dòng),半晌才擠出幾個(gè)字: “陛、陛下……藏大人如今位高權(quán)重,小女……實(shí)在高攀不起……”
皇帝聞言,忽地朗聲一笑,“司禮監(jiān)掌印的義女,配工部侍郎,何來‘高攀’一說?”他袖袍一揮, “藏卿所求,朕準(zhǔn)了!”
藏海立刻伏地叩首,聲音微顫: “臣——謝陛下成全!”
……
陸燃與陸燼一路疾馳入宮,錦衣衛(wèi)腰牌在宮門前一晃而過,驚得守門侍衛(wèi)慌忙避讓。
“義父!”陸燃一腳踏入殿門,卻見曹靜賢面色陰沉,腳下碎瓷滿地,顯然已怒極。
“怎么回事?” 陸燼嗓音緊繃, “不是說煙兒已被赦免了嗎?”
曹靜賢猛地轉(zhuǎn)身,廣袖帶起一陣寒風(fēng): “赦免?呵!藏海那廝……” 他咬牙切齒, “他竟敢向陛下求旨,給他與煙兒賜婚!”
“什么?!” 陸燃瞳孔驟縮,腰間佩刀“錚”地出鞘半寸, “他敢算計(jì)煙兒?!”
陸燼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嗓音沙?。?“義父……煙兒她……可知此事?”
曹靜賢閉目長嘆,袖中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藏海親自去宣的旨……赦免與賜婚,一并宣讀?!彼犻_眼,眼底殺意森然, “此刻……她怕是已接了旨?!?/p>
陸燃怒極反笑,刀光一閃: “我去宰了他!”
曹靜賢猛地橫臂一攔,厲喝: “站?。 ?/p>
陸燼眼眶赤紅: “義父!煙兒才多大?藏海此舉必有陰謀!兒子寧死也不讓她嫁!”
曹靜賢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如冰:“圣旨已下……你們現(xiàn)在去,是想讓煙兒抗旨嗎?”
他眼中寒光一閃,壓低聲音道: “皇上這是借機(jī)敲打咱家!咱家與莊蘆隱互斗一事,恐怕皇上還未徹底放下……”
拳頭在袖中攥得發(fā)白,曹靜賢從牙縫里擠出幾個(gè)字: “暫且讓煙兒委屈些時(shí)日,咱家定不會(huì)放過藏海這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