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現(xiàn)在什么位置？"林七夜壓低聲音問道，指節(jié)在戰(zhàn)術平板上敲出急促的節(jié)奏。

"小南正在追蹤蛇鱗黏液，"通訊器里傳來沙沙電流聲，"只要無戒空域的結界還在，這畜生插翅也逃不出學校。"

"明白。"

"差點忘了——吳湘南破解怪物身份了。"

林七夜握著平板的手驟然收緊，冷白的熒光在瞳孔里碎成星子："什么來頭？"

"難陀蛇妖，記載于民國年間的殘破《百鬼夜行殘卷》。之前翻遍《山海經(jīng)》《搜神記》都沒線索，要不是在舊書市淘到那本破冊子..."對方話音未落，林七夜已經(jīng)在腦海中勾勒出可怖畫面：滿地扭曲的蛇形幼體，鱗片下蠕動的血管泛著詭異青光——這妖物顯然已蟄伏許久，絕非初來乍到。

就在他凝神思索時，一道暗影無聲滑入角落。安卿魚倚著門框，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轉著銀色鋼筆，校服領口微微敞開，露出鎖骨處淡黑色血管。

"有事？"林七夜警惕后退半步。

"我對超自然現(xiàn)象更感興趣。"少年突然貼近，雪松混著消毒水的氣息撲面而來，"比如——這種怪物，一直潛藏在人類社會的陰影里？"他抬手指向窗外，讓陽光照射進來，被異能撕碎的蛇妖殘軀正滲出青色的血，鱗片在夜風里發(fā)出細微的簌簌聲。

林七喉結滾動，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反正等任務結束，他們的記憶都會被清除。

"既然如此，為什么我們會毫無察覺？”安卿魚忽然笑了，眼尾彎成鋒利的弧度，像是發(fā)現(xiàn)新奇獵物的貓，"明明睜開眼就能看見..."

"因為總有人替你們負重前行，使他們將這個世界的黑暗與污濁擋在了你看不見的地方"林七夜望著走廊盡頭的血痕，原來這就是你平時的工作。腦海中回憶著那個將自己拽入這棋局中的男人

安卿魚突然發(fā)出清亮的笑聲，摘下金絲眼鏡擦拭鏡片："有意思。"他舔了舔嘴唇，目光死死盯著蛇妖殘缺的尾骨，"真想帶回去做活體切片，看看脊椎神經(jīng)和普通爬行動物有什么區(qū)別。"

"你...今年高三？"

"有問題？"少年將鋼筆旋成解剖刀的握姿，"與其花三年重復三角函數(shù)，不如把時間浪費在更有價值的事情上。"他從書包夾層抽出泛黃的《基因編輯技術前沿》，扉頁密密麻麻寫滿批注，"上個月剛完成碩士課程，準備申請劍橋的基因變異研究項目。"

林七的戰(zhàn)術靴在地面蹭出刺耳聲響。他自詡過目不忘，此刻卻覺得那些引以為傲的知識儲備，在眼前這個少年面前像堆孩童積木。

"該行動了。"林七按下腕表的戰(zhàn)術燈，冷白光束刺破陰翳。隊員們抄起合金長矛魚貫而出，唯有安卿魚不緊不慢從課桌掏出水果刀，刀刃在月光下泛著森冷銀光。那專注的神情，仿佛不是要去斬殺妖物，而是即將踏上諾貝爾獎的領獎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