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跟著鸞鳳姐妹頭回走出了將她們困住的槐花胡同,只覺天地之間甚是廣闊,她從前雖說在槐花胡同,穿得也算光鮮亮麗,可卻覺得自己是一個長了蛆蟲的死人,無論擦多少香脂水粉,都掩不住她身上的尸臭,哪怕而街道上一片蕭條之意,卻掩不住如意對自由的渴望,如今才是真真切切的活了過來。
這五人模樣極好,黎粥,鸞鳳三人也不必說,將來都是傾國傾城,光彩耀目的美人,如意在黎粥瘋狂薅錢的時候,也借機洗了一把臉,將身上脂粉洗去,整個人倒也模樣清爽,雖說對黎粥這種看慣了不少女明星的現(xiàn)代人來說,如意的模樣只能說得上清秀,五官端正,遠遠說不上什么美人,然而在這個幾近人吃人的年代,如意的清秀姣好宛然也是一道風景,但沒人敢去接近他們,因為黎粥從來到京城的時候,便遇到不少不安好心的人牙子,而拳頭教會了他們做人。
槐花胡同那里可謂是一邊狼藉,自古以來,窯子便是最大的銷金窟,更遑論最頂尖的幾百座妓館所賺取的寶物,那可真說之為藏寶窟也毫不為過,可如今所有的值錢物什,全被那黎粥賣給系統(tǒng)當氪金寶物,不但古董字畫,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一無所有,便連床榻,桌椅,碗筷杯盤,甚至園中的名花名草一律都未放過,硬生生把這槐花胡同的所有地方變成了爛尾樓,姑娘們下腳都沒了地盤,當然經(jīng)濟上的損失或許那些老鴇還能靠著逼姑娘多接客來挽回,只是那貓兒姑成了獨眼龍,又被斬斷手指,切了耳朵甚是可笑,其他鴇母或多或少也也被割了手指,甚至斷了胳膊的都有,這些身體上的殘缺是再多的金銀也彌補不了。
偏偏那白姨,雖說挨了一頓揍,可大多都是內(nèi)傷,并未有缺胳膊少腿的情況,這立時便讓那些鴇母不平了,明明是那白姨引來的禍根,為什么殘疾的卻是他們。
貓兒姑的右眼更是有著最為熾烈的恨意,當即用那完整的左手一耳光打在了白姨秀美的臉上,“賤人,若不是你將那小妖女的兩個姐姐帶來,一直撒謊哄騙那小妖女,我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白姨面容慘淡,但此刻珍珍也被剩下的打手拎著出來,眼看著就要被拖走,當即磕頭如倒蒜,“好姐姐,求你饒得我這一遭,怪只怪,今日是咱們輕敵了,之所以讓那妖女如此作妖,無非是咱們槐花胡同養(yǎng)著一群酒囊飯袋,官府也只派些銀槍蠟筆頭來,可那妖女拳腳功夫固然是好,卻未必抗得過軍隊,更何況還要保護幾個廢物,更受掣肘,將那妖女捉住,打斷她的手足,看她還有什么反抗之力,如今萬萬不要自個兒內(nèi)斗起來?”
白珍珍也頂著一張煞白的臉勸告道,“此事我兩個姐姐固然是可惡至極,可我家阿娘……咳……也是受害者,她們平日看著最是規(guī)矩,可誰又知發(fā)生了此事,你們?nèi)羰枪肿镂夷锖臀?,也是于事無補,倒不如細想一番法子,也免了姑娘們沒有床榻休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