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睫羽處還掛著一滴欲落的淚,很是可憐。宋墨輕嘆了口氣,骨節(jié)分明的指湊近了她的眼角。
可她一時卻不知如何回應(yīng)。
那雙澄澈的眸只是無措地望著他。
陸鳴見過夫人。
外頭卻傳來陸鳴和芷芯行禮的聲音。
蔣夫人硯堂怎么樣了?
蔣夫人我來看看他。
竟是母親。
宋琬來不及想如何應(yīng)對宋墨,只是后退了半步,將面上的淚擦干凈。
宋墨垂眸看她一眼。
卻是慢條斯理地將散落的衣衫重新穿好,像是生怕國公夫人發(fā)現(xiàn)不了什么一般。
宋琬阿兄能不能快一些?
聽著外頭陸鳴和芷芯快要應(yīng)付不來。
宋琬又急又怕的催了他一聲。
這話卻是極讓人誤會。
衣衫凌亂的宋墨與紅著眼眶的她還有這禁閉的門扉,任誰看都會想到什么不該想的事情去。
宋墨好。
宋墨竟低低應(yīng)了一聲。
也許是她看錯了,竟在他的唇邊看到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不過也是片刻就消失不見。
在她面前的仍是那個高不可攀的阿兄。
蔣夫人本是欲先去看一看宋琬,可竟撲了個空,便又來了宋墨這里。
卻不曾想宋琬的侍女芷芯也在門外候著。
可她倒也沒有往旁的地方想,只是覺得宋墨與宋琬的關(guān)系當(dāng)真是好了一些的。
在芷芯與陸鳴一一答完她的問話后,她便讓自己的侍女推開了門,房間之中燃著的燭光明滅跳躍著。
宋琬母親。
宋琬乖巧溫順的行禮。
她與宋墨對坐在茶桌邊上,一壺?zé)貌痪玫牟柽€氤氳著熱氣,想來是方才燒好,還未來得及倒下一兩杯。
宋墨母親怎么來了?
宋墨的薄唇輕啟。
如玉般皎潔的指拎著那茶杯倒下了兩杯,將一杯推到蔣夫人面前后,又將另一杯拈起來。
遞到了宋琬的面前。
好生熟悉的一幕。
上輩子,她無數(shù)次借著倒茶的機(jī)會去觸碰宋墨,總?cè)堑盟碱^一蹙。
這一次,她卻小心翼翼地接過那茶。
完美地避開了宋墨的手。
宋墨的手微不可察的頓了頓。
蔣夫人聽說琬兒不小心落進(jìn)湖里,是你救了上來,我便想著來看看你們。
蔣夫人坐在二人之間。
可宋琬卻總覺得,宋墨在盯著她。
只是緩緩升騰而起的茶氣模糊了他的臉,叫她看不清什么。
宋墨我無礙。
宋墨有勞母親關(guān)心,只是妹妹受了涼,要好好養(yǎng)兩日。
茶氣散去,她才又看清他的臉。
冷淡而疏離。
對她的稱呼亦是上一世還未曾與她發(fā)生什么時的那般,不遠(yuǎn)不近,像是只有這一層兄妹的關(guān)系。
還好,不是她想的那樣。
她心中那大石頭才落了地。
宋琬我沒事的。
她輕抿了一口茶。
宋琬阿兄過幾日便要回軍營,怕是受我拖累了。
蔣夫人的面色卻變了變。
蔣夫人過幾日便要回去么?
蔣夫人再過些日子要到琬兒及笄了,可能趕得回來?
她竟都忘了。
還有幾日便是自己及笄的日子。
她是在及笄那一日爬上宋墨的床的。
宋琬阿兄若是軍中事務(wù)繁忙不回來也沒什么的。
宋琬急忙補(bǔ)上一句。
可抬起頭就對上宋墨幽沉的眸。
他雖未置可否,可偏偏這副模樣就是叫她察覺出他好似在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