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何狠得下心來。
可是面對著他,瞧著他那張清冷出塵的臉,便又會想起,在那雪地里,他了無生氣的樣子。
想起他本是飽受贊美的國公世子,最后卻淪為人人唾棄的違背人倫的佞臣的樣子。
宋墨你做夢。
宋墨卻一字一頓。
宋墨你招惹我的時候,我便告訴你,我是個瘋子。
宋墨阿琬如今想拋棄我——
他的聲音沉冷。
宋墨太晚了。
可他這樣偏執(zhí)的看著她時,一滴滾燙的淚卻落下,滑過她的手背。
宋墨也不知自己如今是何種心境。
上輩子死之前,他還在想,若是他死了,阿琬孤身一人在這世上該如何活下去呢。
可見上天垂憐,再給他一次機(jī)會。
他以為他們會如上一世一般,他要看著阿琬故意靠近他,然后不經(jīng)意間在他頰邊留下一吻。這一次,他一定要娶她。
可她卻從一開始就在將他推遠(yuǎn)。
如今,還親口說喜歡鄔善。
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世間還有遠(yuǎn)比被箭矢貫穿心臟時更痛的感覺。
宋琬忘了那一日,她是怎么從宋墨手底下逃走的,只知道從房間中跑出來時,外頭裝聘禮的箱子已經(jīng)燒成灰了。
外頭宋墨的人也似消失了似的。
可今夜注定不會安寧。
宋宜春怎么會成這個樣子?!
宋宜春滿府的人見后院走水就無一人去滅火嗎?
宋宜春氣憤至極。
堂前跪了一地的下人。
他只是出遠(yuǎn)門赴宴,可回了國公府便得知鄔善送來的聘禮皆燒成了灰,只剩下了些金銀還未被燒完。
宋宜春這讓我如何和鄔閣老交代?
他恨不得打死這些沒用的人。
宋墨父親。
宋墨卻擋在這些下人面前。
宋墨昨夜是我差下人們出府辦事,父親要怪罪可怪罪我一人。
昨日的確是他故意支走了他們。
他自然也不會讓他們來為自己承受無妄之災(zāi),讓下人們都離開后,獨(dú)自一人接受著宋宜春的怒火。
宋宜春你有自己從軍中帶回的人差使還不夠嗎,為何要使喚他們?nèi)ィ?/p>
宋宜春你可知道后院放的是你妹妹的聘禮,這下這樁婚事又該如何?
見他氣急,宋墨卻依舊冷靜。
宋墨父親,昨夜后院失火也只燒了這聘禮,如今外頭都傳此是不吉之兆。
宋墨既如此,不如將燒了的聘禮折成金銀還給鄔家,順便將這親事退了。
今日的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就算宋琬已經(jīng)想要嫁給鄔善又如何呢,他偏不想讓她嫁。
宋宜春卻還未愿松口。
鄔閣老乃內(nèi)閣首輔與他家定下親事,于他在朝中也頗有助力,可此時外頭謠言漫天,也的確難以解決。
宋墨父親若此時堅持讓阿琬嫁給鄔善,怕是會讓外頭的人誤會父親一心要攀鄔家的門楣。
宋宜春的猶豫自然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然而宋墨也只是冷靜地再開了口。
宋宜春的神色才有所松動。
宋墨父親若是不愿去鄔家,我可以代父親去。
最后一句,才正好消去他的顧慮。
宋宜春既如此,那你便去吧。
宋宜春最好可以談成。
——
年會更完。(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