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云間城郊的小院中。
清陽曜靈,和風容與。
蘇昌河醒來時,陽光透過開著的窗戶灑在自己身上。感受著久違的溫暖,意識慢慢回籠。
自己半個月前,接到刺殺一個北離偏遠宗室的任務(wù)。這對自己來說很簡單,可沒想到那落魄宗氏子身邊居然有兩個扶搖境的高手暗中相護。雖然任務(wù)得手了,可那些人瘋狂的反撲讓他差點逃不出來。
其實他此時本應(yīng)該難逃一死,可沒想到這云間城居然會有這么個邪門的地方。
他在這次結(jié)束任務(wù)后沒能及時脫身,被接連追殺了十多天,跨越北離南面幾個城池,昨天來到了這云間城。
那樣驚險的處境他其實不陌生,或者說他這短短十多年的人生基本都是在險境中磨練成長的。
連日的追殺和躲避讓他的身體機能都快耗盡了。又一次與身后之人交手,毫無疑問他敗了,可還沒死,能繼續(xù)跑。
危險近在眼前,他跑不動了,早就知道了不是嗎?遲早會有這一天的。
只是希望木魚不要為自己難過,他們之間的約定,他要食言了。
運行輕功至一偏僻處,看著追兵近在眼前,自嘲一笑,手上還下意識把玩著匕首,正打算奮力一搏拉幾個墊背。
倏地,腳下踩空,直直往下掉去
?
他不是踩在樹上嗎,怎么掉到一個院子里?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看見了從屋中出來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孩。
他的視線早被血模糊,可依舊憑本能判斷出面前的小姑娘是無害的,才放心地暈了過去。
陽光灑落在他臉上,有些刺眼,下意識地抬手遮擋光線。
可隨著自己的動作他卻頓住了,這些天自己受了多嚴重的傷他門清。內(nèi)力枯竭,體力透支,生機衰竭,外傷多到數(shù)不清……早已是強弩之末。
可此時丹田處只傳來絲絲沁人的涼意,慢慢傳到四肢百骸,身體各脈絡(luò),在這過程中修復所過之處。
此時他感受到除了被劃開口子的外傷需要結(jié)痂恢復,內(nèi)傷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
自己這是吃了什么靈丹妙藥,江湖中又何時有這等醫(yī)術(shù)高超之人,不知道此人與藥王相比如何。
壓下心中的疑惑,就只剩劫后余生的欣喜。
能活著誰想死。
然后他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自己身上怎么有些奇怪,感覺像是被什么束縛住了全身。又是什么自己沒見識過的手段,居然如此靈異?
可很快,他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是被什么術(shù)法束縛住了,而是被包扎了。
就是整個人都被紗布包扎了,從頭包到腳那種,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
蘇昌河沉默住了,這是哪位天才包的?
天才沐皎皎此時剛起床。這兩天可給她忙壞了,第一次撿人沒經(jīng)驗,京墨也回府了,也沒人搭把手,不過也總算將那個掉到她院中的倒霉蛋小胡子給救活了。
睡到日上三竿有些不好意思,可此時只有自己,沒有人知道沐小姐睡懶覺了。
雖然她會煉丹,可她著實是沒有給人治病療傷的經(jīng)驗。
一年前自己能煉出上品丹藥后,煉出的丹藥也就直接交給父親便不管了。至于效果和價值,京墨數(shù)次在她面前念叨丹藥被哪家買去救回了什么人,又被人渲染成什么神藥的事跡等等,她也聽了不少。
她感興趣和需要學習的東西太多,沒那么多時間去關(guān)注太多細節(jié),知道達到效果和后續(xù)各方反應(yīng)就行。
當沐皎皎收拾好自己,愉快地到了安置小胡子的房間,便看到床上慢慢吞吞想坐起來又被束縛住的人。
她的包扎方式有問題嗎?應(yīng)該是沒問題的,這人渾身是傷口,微微牽動就會扯到其他地方,為了讓人固定住,她只能把整個人都包起來了呀。
蘇昌河聽到門口傳來的聲音,僵硬地扭頭看向沐皎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