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邊爭論邊往回走,就在這時,一名男子突兀地出現(xiàn)在路中央,灰袍白發(fā),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陸知瑾。
陸知瑾把少女護于身后,滿是警惕地瞧著男子。
白發(fā)男子看著她的舉動,眼眶微紅,似哭又似笑地說道:“你永遠都是這樣把人護在身后?!?/p>
他稍作停頓,竭力控制著自己的嗓音:“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你是不是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
陸知瑾顯得有些茫然無措,可是她的心卻不忍見到這人這般悲傷的樣子:“你別傷心了。”
聞言,男子的淚水如泉涌般流淌而出:“我已經(jīng)失去你……三次了?!?/p>
他怎么不傷心呢。
“知瑾,要不你去抱抱他吧。”陸知騏不忍心道,從她身后探出一個腦袋看著男子。
Excuse me?
神經(jīng)病,她根本不認識這個人啊?
陸知騏塞了一張手帕到她手上,推著她往前,一直到男子的身邊。
陸知瑾猶豫著將手帕遞到男子面前,她想著男子接過手帕之后,她就離開,卻不料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攬入懷中,緊緊箍著她的腰,仿佛要將她揉進骨子里。
他也想克制,可是他忍不住。
司空長風(fēng)他們不過是失去過她一次,可是他經(jīng)歷了,三次,沒有人知道他有多痛苦,沒有人能理解他的絕望。
為什么,偏偏對他這么殘忍呢?
陸知瑾以為自己會拼命掙扎,可是沒有,她緩緩抬手,一下又一下輕撫男子的后背,那是身體的本能。
這個人渾身散發(fā)著絕望的氣息,她覺得心臟處有些鈍痛。
……
陸知瑾走在樹林中,問身邊的少女:“陸知騏,剛剛那個人是誰???”
陸知騏答道:“他是百曉堂堂主姬若風(fēng)?!?/p>
陸知瑾點了點頭。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就讓我覺得好像我的身體……和你有很強烈的羈絆?”她緊緊地盯著陸知騏,眼神有些銳利,“你說你的神識這幾年來附在小青馬身上,那之前呢?該不會是附在我身上吧?”
陸知瑾從問話開始,一直觀察著她的反應(yīng),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
原來,套別人話是這種感覺啊。
“知瑾,我當(dāng)年答應(yīng)過你,等你回來,就告訴你我的一切,其實我根本不是什么——”
沒等她說完,另一頭突然傳來巨大的聲音,陸知騏皺著小臉:“地上怎么在打雷啊?!?/p>
“雷聲”在緩緩移動,陸知瑾有些無奈:“雷無桀怎么打個水都能打出事端。”
陸知瑾帶著少女趕到的時候,蕭瑟正在與人對峙,她對少女說:“在這里乖乖等我?!?/p>
少女看著她點足掠去,聳了聳肩:“我又不是小孩子?!?/p>
陸知瑾飛身上前,攬住蕭瑟的腰,扶著他站穩(wěn)后,順勢抓起他手中長棍,二話不說就一棍揮下。
虛虛晃晃,無終無極。
那人身后兩名侍從見狀立馬提刀上前,皆被陸知瑾一棍打倒在地。
蕭瑟雙拳緊握,看著揮舞著無極棍法的陸知瑾,心中五谷雜陳。
真的是她……
作為百曉生姬若風(fēng)的弟子,江湖大小事,蕭瑟幾乎都知道,唯獨關(guān)于十二年前那位劍仙……
她消失得太久了,久到江湖已經(jīng)快忘記她了。
在十二年前師父告訴過他,那位劍仙除了是學(xué)堂李先生的小弟子,還是他的師姐。
魔教東征之后,師父從不提起那位師姐一句,蕭瑟從師父的孤寂之中唯一知道的,便是他對那位師姐的心思……
可是如今……又能怎么辦呢?難道要他就此放棄?
“還不快滾!”
陸知瑾目光凌厲地注視著那三人,冷聲呵斥道,這一聲也將正處在愣怔狀態(tài)中的蕭瑟給喚了回來。
待那三人狼狽不堪地連滾帶爬離去,無心佯裝姍姍來遲。他一眼便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黑衣少女,不由得開口說道:“我們,似乎有新同伴了?!?/p>
“我叫陸知騏。”少女嘴角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隨后跑到陸知瑾的身邊,親昵地挽住她的胳膊。
無心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過,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倒真有幾分相似?!?/p>
少女烏黑的眼珠轉(zhuǎn)了兩圈,隨后伸出手指了指左側(cè)被綁住的雷無桀,俏皮地問道:“你們沒有人打算給雷無桀哥哥松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