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山之巔。
棋桌邊只坐著一人,卻手執(zhí)白棋。另一人執(zhí)劍,站在亭上,正是那五大劍仙之一,雪月劍仙,李寒衣。
“唐蓮到九龍寺了?”站在亭上的李寒衣突然開口。
“到了,可卻是空手到的。”亭中那人又執(zhí)黑棋落下。
“失手了?”
“是,因為有兩個老朋友出現(xiàn)了?!?/p>
“白發(fā)仙,紫衣侯?”
“的確是他們,雖然唐蓮的功夫已大有精進,是這一輩年輕人中的翹楚,又有千落相助,但是面對這樣的高手,怕是猶未可及?!卑灼逶俅温湎?,那人搖了搖頭,“千落這次,可是差點捅破天了,前兩日尋不著她,長風(fēng)都快急瘋了?!?/p>
“所以無心,已經(jīng)被天外天帶走了?”
“沒有,他跑了。我猜,他應(yīng)該是趕去于師了。葉鼎之曾經(jīng)的至交好友王人孫在那里,那也是他師父忘憂大師的故土。順手還帶走了兩名唐蓮的同伴,后來又有一人追了上去?!?/p>
“是雪月城的弟子?”
“不是,唐蓮的信上說有一個是雷門弟子,這一趟本該是來雪月城拜師的。”
“雷門弟子?”
“好像還是雷轟的弟子?!蹦侨藫u了搖頭,似乎心中已經(jīng)有了猜測,“另一個則更有意思,是一個客棧的老板,因為那雷門弟子欠了他一筆錢,所以一路跟著。唐蓮說這個人心機頗深,對江湖隱秘甚是了解?!?/p>
“客棧老板?”
“他自稱蕭瑟。”那人意味深長地說。
“還有別的什么消息嗎?你似乎不想提那第三個人?!崩詈缕届o道。
亭中人執(zhí)棋的手一頓:“那最后一人,是一個姑娘,看起來不過桃李年華,已經(jīng)是大自在地境了,一身輕功追上那無心,也是有條不紊,如果姬若風(fēng)還會開武榜,或許當(dāng)?shù)蒙狭加癜袷准?。?/p>
“她叫什么名字?!?/p>
亭中的人沉默了許久:“陸知瑾?!?/p>
“……”
“就知道你是這個反應(yīng)?!蹦侨藫u了搖頭道,“唐蓮說,千落很親近那位姑娘?!?/p>
“只是因為一個名字嗎?”李寒衣微微失神。
“或許,千落太想她了吧?!蹦侨私K于落下棋子。
李寒衣持平手中長劍,掃了半圈:“這次本該我們親自去的,唐蓮就算是這一代雪月城弟子中最出眾的,但憑他一人,也敵不過那么多高手。”
那人無所謂地笑了笑:“總要給年輕人一些歷練的機會?!?/p>
“無心的事,你打算怎么解決?”李寒衣問道。
“那個孩子啊,我當(dāng)年便想把他帶回雪月城,不過,可能我沒辦法把他教成我想的那樣,便把他交給了忘憂大師。如今看來,他有自己的想法,或許不愿意來雪月城,那么他只有一個去處?!蹦侨碎L嘆一聲。
“天外天?”李寒衣微微蹙眉,“可他是師姐……”
“葉鼎之不在了,她也不在了,忘憂大師已經(jīng)圓寂,他想回寒山寺,可北離江湖容不下他,他想留下來,必須足夠強,現(xiàn)在的他,還遠遠不夠?!贝嗽捯怀?,便是長久的靜默。
“我已經(jīng)傳書給唐蓮了,他收到傳書,自然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蹦侨藦钠遄狼捌鹕?。
“傳書上寫了什么?”
“當(dāng)年師父離開雪月城時,留給我們四個字?!彼蜻h處的城墻,十多年的風(fēng)霜,早已將那四個字磨平,可在他心中留下的痕跡,永遠不可能消失。
“憑心而動?!?/p>
“師兄,你怎么了?”良久,李寒衣開口,她的聲音終于柔和了兩分。
那人苦澀一笑:“只是在信中看到那小姑娘追去的消息,突然想起,當(dāng)年在柴桑城,她也是這樣……也是初入江湖便驚才艷艷從良玉榜到冠絕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