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將成功后,金九齡才有心情品鑒師兄苦瓜大師的素齋,還是那么好吃,宴席上的朋友除了熟悉的木道人、古松居士、花滿樓,還有陌生的一男一女,男的一襲白衣冷厲似劍,應(yīng)該就是劍神西門吹雪了。
而那女子,淡藍(lán)色的云錦長(zhǎng)裙上,銀絲勾勒出疏落有致的纏枝紋,米珠綴作蓮蕊,行走時(shí)如星河暗轉(zhuǎn),清輝浮動(dòng)。挽就的朝云近香髻未施濃飾,僅斜簪兩支點(diǎn)蓮花步搖,垂落的銀絲流蘇隨著蓮步輕移,在凝脂般的頰邊漾起細(xì)碎光暈。微光透過雕花窗欞漫進(jìn)來,竟分不清是珠玉映亮了那張臉,還是那冰肌玉骨的容光襯得珠玉黯然——只見她微微側(cè)首時(shí),連投在茜紗窗上的剪影都透著一段天然風(fēng)流。
金九齡只驚鴻一瞥,便迷了眼。
“這位姑娘是?”
陸小鳳太懂這種男人見到美人的癡態(tài),為了金九齡不被西門吹雪一劍刺死,他只能先開口了。
陸小鳳這位是蕭姑娘,西門吹雪的表妹!
蕭綴棠具體的身份陸小鳳不想多說,尤其金九齡還曾做過六扇門的捕頭,他身上還帶著官府的印記,不算純粹的江湖人。
“在下金九齡,蕭姑娘有禮了!”金九齡此時(shí)的心思都在這天下獨(dú)一無二的美人身上,他素來什么東西都要第一等,唯獨(dú)這紅顏知己卻一直比不上陸小鳳。于是,看著這蕭姑娘的眼神就越發(fā)炙熱了。
可此時(shí)的蕭綴棠眼神都沒有給金九齡一個(gè),這大明江湖的消息還是傳的太慢,要是青衣樓覆滅的真相傳到了金九齡的耳朵里,看他的眼睛還敢不敢亂看!
陸小鳳蕭姑娘性子文靜,不愛說話,我們還是接著吃飯,接著喝酒吧!
陸小鳳盡力調(diào)節(jié)著氣氛。
花滿樓也八面玲瓏地配合著。
花滿樓確實(shí),今日木道人帶來的這壇五十年的女兒紅極好,金捕頭可以好好嘗嘗。
“珠簾半卷流霜色,疑是蟾宮墮玉人”金九齡還沉浸在美色里不肯自拔,什么陸小鳳,什么花滿樓,都不帶搭理的。
"咔嗒。"
烏木筷尖在青石桌面輕輕一頓,尾端猶自顫著未歇的余韻。蕭綴棠執(zhí)起一方素白絲帕,三指虛攏著拭過唇畔,那姿態(tài)不似拭唇,倒像在拂去什么不存在的塵埃。
她起身時(shí),淡藍(lán)色的羅裙紋絲未漾,唯有髻間的蓮花步搖垂下的一縷銀絲流蘇,在晨光里劃出半道冷弧。
蕭綴棠諸位慢用!
話音未落,人已轉(zhuǎn)過那扇繪著雪浪紋的屏風(fēng),只余案上素齋蒸騰的熱氣突然失了方向般,在空座前茫然四散。
那方絲帕倒是留了下來,半掩著一筷未動(dòng)的翡翠豆腐,帕角繡著的小簇的茉莉花,正巧浸在澄澈的素湯里。
蕭綴棠可不將宴席上的幾位放在眼里,這些武當(dāng)名宿、少林高僧、江湖少俠,再厲害還能厲害過一方皇朝嗎?而且她勤學(xué)苦練,年紀(jì)輕輕就到了很多江湖人一輩子都突破不了的半步神游玄境,本就是為了不看任何人的眼色。
蕭綴棠離開后,孤傲的西門吹雪也走了,他的人生字典里也沒有看別人眼色這種事。
就是苦了留下來的陸小鳳和花滿樓為這兩人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