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不解)“白澤的靈魄?”
梵樾“上古之時,白澤一族的祖先,曾受到妖神凈淵的庇佑,還曾被妖神賜下過一縷神力,雖然幾萬年過去,白澤一族的神力早已不顯?!?/p>
梵樾“但血脈中的靈氣和靈魄,依然強于普通妖族,否則也不會數(shù)年靈魄不散,逼得石族要靠陣法才能鎮(zhèn)壓?!?/p>
天火“殿主的意思是,白澤一族的靈魄,如今在青黛的意識海里壓制了她的意念,所以她才醒不過來?”
梵樾“所以我必須進入她的意識海,才能將她喚醒。”
天火(下意識阻止)“不行殿主,這太危險了!靈識是世間最脆弱的東西,靈識一旦消散便是死亡,就算以殿主的妖力,強行進入別人的意識海也非萬全?!?/p>
天火“稍有不慎,你的靈魄被吞噬,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梵樾(輕嘆)“所以就更不能再等了。”
天火“可是……”
梵樾“白澤一族是我的本族,阿黛是我所愛之人,她已經(jīng)在我面前死過一次了,所以這一次我必須去?!?/p>
天火欲言又止,止又欲言,但最終還是沒再說出阻止的話。
天火“我知道攔不住你,靈識離體,神魂入定最是危險,我在房外為你護法?!?/p>
說完,她便轉(zhuǎn)身離開,房間內(nèi)只?;杳圆恍训那圜旌驼驹谒磉叺蔫箝校輧?nèi)再次歸于平靜。
他走上前,再次握住她的手。
梵樾“阿黛,我不會再讓你以身犯險了?!?/p>
……
春山“所以在虎族索要紫瞳少年時,您為了保護妖神梵樾,犧牲了奇風(fēng)?!?/p>
阿爺“是我對不起奇風(fēng),但如果重來一次,我依舊會做出同樣的選擇,這是奇風(fēng)的使命,白澤的使命。”
春山“可是……事情已經(jīng)都發(fā)生了,此刻說對不起到底是晚了。”
她順著阿爺?shù)囊暰€看過去,看到了自己來時的那條路。
春山“剛進入這山谷時,我便覺得有些奇怪,白澤怨氣既已消解,那為何這山谷中還會縈繞著如此深重的霧氣,久久不見天日?!?/p>
春山“現(xiàn)在看來,這霧氣恐怕是因阿爺你而生,是您心中還有放不下的事情,才形成了這縈繞不去的哀愁?!?/p>
阿爺“當(dāng)年之事,我不悔,卻有愧?!?/p>
阿爺“他們兩兄弟走到今天這一步,是我造成的,當(dāng)年那一日,是我的選擇改變了他們各自原本的命數(shù),迫使他們走上了不同的坎坷之路?!?/p>
未經(jīng)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所有人都沒有資格勸奇風(fēng)善良。
阿爺“作為白澤族長,我不能悔,但作為他們的阿爺,我愧對兩個孩子,尤其是奇風(fēng),同一天出生的孩子,只因他沒有妖神神格,就注定成為被犧牲的那個,若我是他,恐怕也會恨?!?/p>
春山“所以,奇風(fēng)該是恨的?!?/p>
春山“雖然我心悅之人,所愛之人是梵樾,但這一刻我卻莫名能共情奇風(fēng)了,這兩者并不沖突?!?/p>
阿爺(嘆氣)“可阿樾也沒有錯,在降生的那一刻,他便被賦予了妖神的命運,同樣沒得選擇,我希望他們恨我,也不要去恨對方?!?/p>
春山“所以說啊,這世間究竟是個什么道理。”
白寧為護寧安城而死。
南湘甘愿犧牲,只為桑荷還有容與掙得一線生機。
玲瓏為護慕九而死。
容先怨境千年不散。
容與執(zhí)念太深,不入輪回。
阿七愛阿嫵甘愿獻祭情樹。
小八也甘愿因情樹而死。
慕九想護長媚,所以也甘愿將弱水石奉上。
桑荷想要她活,甘愿赴死。
藏山為了石族,甘愿與母蟲一同去死。
回頭看,其實她身邊已經(jīng)沒有幾個親人了。
世間法理萬千,難抵一句甘愿。
梵樾“如果奇風(fēng)也能聽到阿爺這番話就好了?!?/p>
只見他的身影緩緩出現(xiàn)在了二人面前,春山起身,有些驚訝的看向他,似是沒想到他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意識海中。
春山“梵樾?你怎么來了。”
聽到春山喚他梵樾,阿爺這才意識到,眼前的人便是自己的外孫。
沒想到一眨眼都長這么大了。
……哦他忘了,自己已經(jīng)死了好多年了。
這大概是白澤覆滅之后,祖孫二人第一次見面。
阿爺顫抖起身,想要去擁抱他,卻又不敢,就好像怕他像一陣風(fēng)飛走了,最后還是梵樾跑過去抱住了他,親人久別重逢,二人緊緊抱在一起,她就靜靜的站在一旁,沒有出聲打擾,只是看著他們相認。
她也有親人的,只是都死光了。
……
皓月殿密室,奇風(fēng)被囚在此處,看著那一張張銘牌,曾經(jīng)所發(fā)生的事情猶如走馬觀花一樣,在他腦海中一一浮現(xiàn)。
“我再說一次!交出那個帶有紫瞳的孩子!”
“奇風(fēng),你要記住,阿樾生來不凡,他不僅僅是你的兄弟,更是你要用性命去守護的人?!?/p>
“本尊可以幫你,但本尊不喜歡弱者。”
“如果一定要用血,才能抹平你心中的仇恨,換回當(dāng)年的奇風(fēng)的話,等我做完我必須要做的事,我把我的命,還給你。”
“那時我雖未看到神秘人的臉,但我看到他手臂上有一個黑色的蛇紋印記?!?/p>
就在他試圖要將這些線索串聯(lián)起來時,禁閉的大門猛地被人從外面推開,是阿諾。
她手里拿著刀,估計是想要來找奇風(fēng)復(fù)仇,只是她實力不濟,被他一招制住,匕首毫無懸念的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臣夜(奇風(fēng))(嗤笑)“自不量力,僥幸偷到一條命,竟還來送死?!?/p>
阿諾“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也知道我可能會死在這里,但滅族之恨,殺父之仇,不得不報!”
臣夜(奇風(fēng))(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滅族之恨?誰滅誰的族,誰欠誰的仇!”
阿諾“我爹爹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他是個好父親,作為女兒,我只能如此!”
說完,她掙脫開他的梏桎,想要偷襲他,卻被他再次反制,一掌砍向她的脖頸,她摔倒在地,很快便昏死了過去,奇風(fēng)本想一刀了結(jié)她,卻在刀刃快要落下去時,一陣風(fēng)吹過,銘牌被吹起,發(fā)出清脆的碰撞,拉回他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