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晴?爾晴她沒事啊?!?/p>
明玉慌了,沒想到剛才的自言自語竟會被聽見,看著傅恒平靜但略顯銳利的眼神,她一時緊張,絞盡腦汁想起一件和爾晴有關的事,“呵呵,我在念叨爾晴上次送我的傷藥很好用呢?!?/p>
她不好提起爾晴去了鐘粹宮一事,更不能當著傅恒的面,直白地說懷疑爾晴不待見他。
“傷藥?她送了你傷藥?”傅恒的語氣有些奇怪。
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明玉沒有察覺,她忙不迭點頭:“滿滿一大瓶!”
傅恒目光晦澀,沉聲道:“素白瓷瓶?”
“富察侍衛(wèi)怎么知道?”明玉驚訝地睜大眼睛。
傅恒扯了扯唇角,他無意向旁人透露這其中內(nèi)情,淡淡道:“隨口猜的。”
“富察侍衛(wèi)猜得真準?!?/p>
明玉感嘆,雖然她隱隱覺得哪里不太對,但也沒多想。
畢竟任她想破腦袋,也絕對不會想到那藥會是傅恒送給爾晴的。
正如傅恒也沒想到爾晴會這么做,理智告訴他,這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酸澀莫名的情緒在他胸腔發(fā)酵,堵得他難受。
傅恒深吸一口氣,將那織錦緞盒塞進懷里,向明玉提出告辭。
差事提前辦好,又見到了心心念念的富察侍衛(wèi),明玉心滿意足地回去了。
傅恒沿著夾道右側(cè)緩步而行,穿堂風冰冷無情,他的思緒漸漸冷靜下來。
傅恒有種直覺,爾晴將他精心準備的傷藥轉(zhuǎn)送旁人,是因為不想要他的東西。
這個認知令他的自尊心有些許受挫,還摻雜著心意被人拒絕的難堪。
他想當面質(zhì)問,可這些時日,與爾晴每晚糾纏不休的不堪夢境又令他羞恥愧怍。
傅恒掩去眸中暗色。
他承認,爾晴很美,夢里的爾晴更是美得驚心動魄……
為了刻意避嫌,這些時日,傅恒連長春宮都甚少踏足。
他怕見到爾晴后,那些不堪又骯臟的念頭會如雨后春筍般冒出來,最后一發(fā)不可收拾。
傅恒在心底自嘲,其實他跟那些心思卑劣的男人沒什么兩樣。
?。?/p>
鐘粹宮。
珠簾嘩啦作響,爾晴跟著純妃的貼身宮女玉壺進了內(nèi)殿,鼻端充斥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苦澀藥味。
純妃姿態(tài)羸弱地倚靠在美人榻上,面容比從前蒼白憔悴許多。
爾晴心中吃驚,不露聲色地上前行禮:“爾晴見過純妃娘娘,給娘娘請安?!?/p>
純妃聲音虛弱道了聲起。
爾晴言明奉皇后娘娘之命來前來探望,舉止恭敬地遞上裝著藥材的云紋描金雕漆盒。
純妃示意宮女玉壺從爾晴手中接過漆盒,語氣柔弱道:“皇后娘娘有心了,待本宮這病徹底痊愈后,再親自去長春宮請安謝恩?!?/p>
“純妃娘娘的心意爾晴定會向皇后娘娘轉(zhuǎn)告,還望多多保重身體才是要緊。”
最好一直這樣病下去,別痊愈了。
爾晴語氣誠懇,將惡毒的祝愿掩蓋在虛偽的面具之下。
她想,即便再重來無數(shù)次,她大概也成為不了一個像皇后娘娘那樣心底純良的好人。
看著蘇靜好因為傅恒而痛苦,爾晴久違地感受到了一絲愉悅。
別人痛苦,總好過自己痛苦,不是嗎?
爾晴滿懷惡意地心想,真希望魏瓔珞與傅恒之間也如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