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心知這回麻煩大了。
爾晴自與他成婚以來,虛情也好,假意也罷,她待他的態(tài)度始終溫和,從未如此冷漠過。
他迅速起身坐到爾晴對面,語速急促道:“是我不好,你若心里還有氣,便是打我罵我也認(rèn)了,別生那悶氣?!?/p>
說罷,他捉了爾晴的手腕,朝自己胸口打去。
爾晴見此,冷笑一聲,莫不是以為她會和他客氣?
當(dāng)即順勢狠狠用力捶了他硬邦邦的胸膛好幾下,她嫌不夠過癮,打他的同時(shí),自己手也痛,于是摸到傅恒腰側(cè)的軟肉,隔著衣衫又是掐又是擰。
折磨人,她擅長的很。
傅恒一聲不吭受了,只有腰間軟肉被掐時(shí),酸爽感讓他沒忍不住倒吸了兩口涼氣,又怕被爾晴嘲笑,硬是咬牙忍了下來。
直到力氣用盡,小手酸痛,爾晴才遺憾不已地放過他。
不用看,她也知道傅恒的腰側(cè)定是青紫一片。
活該!
傅恒額頭冒出津津冷汗,還不敢當(dāng)著爾晴的面去揉,他佯裝無事地咳嗽兩聲,關(guān)心道:“心情有沒有好些?”
“我若說沒有呢?”爾晴并不買賬,她雙手疊于腹前,目光落在對面晃動(dòng)的車簾上,也不去看傅恒。
“那看來,我似乎只能以死謝罪了?!?/p>
爾晴當(dāng)他在開玩笑,直到傅恒拉過她一只手,不知從哪摸出一把鑲了寶石的匕首塞到她手里。
爾晴:“!”
他這是什么意思!
傅恒的大掌包裹住她的手,迫使她牢牢抓住那把匕首。
“這把短刃是我十四歲生辰時(shí)皇上所賜,你若想我死,隨時(shí)可以用它來終結(jié)我的性命,我的命,屬于你。”
爾晴覺得可笑,她也真的笑了,唇畔綻開驚人奪目的艷色,柔聲道:“富察傅恒,我此時(shí)此刻若殺了你,只怕活不過今夜。”
動(dòng)手殺他?呵,那叫自尋死路。
就算沒有重生一事,傅恒若死了,富察家的人也不會放過她,皇上更不會放過她,說不定還會牽連喜塔臘家。
“我……”傅恒下意識想開口解釋,卻被爾晴打斷。
“你一直以來,待我都這般有恃無恐,只不過是因?yàn)槟阈睦锴宄阈崭徊??!?/p>
這世間向來如此罷了。
從前他不喜歡自己,哪怕娶了,也可以想冷落便冷落,心系旁人又如何?
如今他喜歡自己,明知她不愿也還是求下賜婚,甚至裝醉行無恥之事,還不要臉地說他的命屬于她?
呸!
“你不僅無恥,你還虛偽?!?/p>
傅恒這輩子都從未被人罵過虛偽二字,他在爾晴心里本就不堪的形象好像更雪上加霜了。
此時(shí)馬車慢慢停了下來。
富察府到了。
爾晴掰開他的手,任由匕首脫力掉在車廂地毯上。
她起身徑直下了馬車。
暮色四合,富察府大門掛起了兩盞燈籠。
傅恒俯身撿起匕首收好,默不作聲地撩開車簾。
兩人之間的氛圍似結(jié)了冰霜,傅恒有心想破冰,可哪怕回了院子,爾晴也依舊沒有再開口和他說過一句話。
他在她眼里好似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