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一角,梵樾和天火看著離去的江栩白爍二人。
天火.花紅“殿主既有心教她們,為何又晾她們這么多天?”
梵樾她們都太急于求成,無論修煉什么,都會(huì)適得其反。”
天火.花紅“所以,殿主是為她們好?”
梵樾“為她們好?”
梵樾冷呵一聲。
梵樾“本殿只是不想要兩個(gè)手殘腳殘的廢物盟友罷了?!?/p>
天火.花紅“殿主嫌她們廢物,但還不是把她們當(dāng)作了盟友?”
梵樾聞言斜瞥了天火一眼。
天火垂了眼,行禮離去,留梵樾獨(dú)自靜立。
夜晚,池塘邊的小路,江栩朝著池塘里扔著石子。
白爍約著她今夜來此,也沒說明目的。
石頭咚咚落水,濺起水花,最后又歸于平靜,只剩漣漪。
她在這等了有一會(huì)了,始終不見白爍來,忽然聽到些動(dòng)靜,她轉(zhuǎn)過頭,見遠(yuǎn)處梵樾身影走過。
江栩(這么晚了,他這是要去哪?)
江栩急忙追上,卻見梵樾往一條偏僻小路而去。
江栩(他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干什么?)
江栩偷偷尾隨梵樾來到一處禁室外,越跟越狐疑。
江栩(這是什么地方?這么隱秘?)
梵樾一揮手,禁室門開,他抬步走入。
江栩趕緊跟上,趁著門還未徹底關(guān)上,閃身而入。
進(jìn)入密室,待江栩看清眼前一切,忽地一頓。
只見密室里掛著數(shù)不清的銘牌,在燭光的映照下,影影綽綽。
江栩一步步在銘牌間穿行,見每塊銘牌上都刻著一個(gè)不同的名字。
江栩(這些是什么?據(jù)英、尤南、奇風(fēng)……好像都是些名字?)
江栩(為什么掛在這里?看著挺老舊的,是梵樾收藏的古董嗎?)
此時(shí),江栩看見了一個(gè)刻有"梵樾"名字的銘牌。
江栩(梵樾?為什么還有他自己的?)
江栩伸出手,剛想去碰那銘牌,忽聽得一聲怒喝。
梵樾“出來!”
白爍一驚,走了出來。
梵樾“你怎么進(jìn)來的?”
看到梵樾,江栩也是怒上心頭。
江栩“我怎么進(jìn)來的?我跟著你進(jìn)來的呀!”
梵樾“出去。”
江栩沒走,反而上前。
江栩“梵樾,你晾了我這么多天也該夠了吧?”
江栩“還是說你就是故意耍我?壓根就沒想教我法術(shù)?”
江栩“這些名牌……”
江栩說著就去扯銘牌,卻見梵樾眼眸瞬間一狠,直接一把扣住了她的脖子,殺意盡現(xiàn)。
江栩幾乎喘不過氣來。
梵樾“本殿留你在皓月殿,讓你自由行走,不代表允許你擅闖本殿的密室,窺探本殿的秘密!”
梵樾“話多的該殺,莽撞的該死,好奇心重的更不該留!”
梵樾“不要試圖挑戰(zhàn)本殿的容忍度,若再有下次,即便不要無念石,本殿也會(huì)將你一同毀去!”
江栩看著發(fā)怒的梵樾,紅了眼卻不服輸。
江栩“可你答應(yīng)過我的事呢!你用你妖族的理來欺我壓我,不也是仗著自己力量強(qiáng)?”
江栩“那我想變強(qiáng),又有什么錯(cuò)!”
梵樾“想要變強(qiáng)的心情,我曾經(jīng)比你更懂!遭逢過巨變的,世上遠(yuǎn)不止你一個(gè)!”
梵樾“江栩,別以為自己有多特殊,你想變強(qiáng)就要忍耐變強(qiáng)的過程,一步登天?妄想?!?/p>
梵樾“滾!”
梵樾一個(gè)甩手,密室的門打開,江栩落到門外,望著門被關(guān)上。
梵樾獨(dú)自一人待在密室里,看著那滿屋銘牌,眼中劃過痛色,整個(gè)人變得低沉,想起曾經(jīng)之事。
十年前。
木房內(nèi),少年梵樾醒來,見白澤老族長端藥走進(jìn),少年奇風(fēng)跟在后面。
少年梵樾下意識(shí)坐起,神色冷冷注視老族長,滿臉戒備。
少年梵樾“你是何人?”
古商“阿樾,我是阿爺啊?!?/p>
少年梵樾“阿、爺?”
少年奇風(fēng)“阿樾,你怎么連阿爺都不記得了?那我呢,你記得我嗎?”
見少年梵樾茫然,少年奇風(fēng)著急,提醒道。
少年奇風(fēng)“我是奇風(fēng)啊,你弟弟!你不會(huì)是從山上摔下來摔傻了吧!”
古商“奇風(fēng)?!?/p>
古商對著少年奇風(fēng)輕輕呵斥一聲,轉(zhuǎn)過來又對著少年梵樾一陣安撫。
古商“你不必害怕,想不起來就先不想了,你受了重傷,先將傷養(yǎng)好要緊,這是你的家,安心留在這里?!?/p>
少年梵樾“那我……我是?”
古商“梵樾。你的名字。”
少年梵樾“梵樾……”
-
白澤族節(jié)日,所有族人圍著篝火,宴飲舞樂,一片喜慶。
族人們淳樸,待少年梵樾友好親近,少年奇風(fēng)抱著一大壇酒舉到少年梵樾面前。
少年奇風(fēng)“阿樾!給!”
少年奇風(fēng)“阿爺說了,咱們白澤滿了十五歲就可以喝族里的圣泉水!咱兩正好,你也試試!”
少年梵樾接過飲一口,卻被嗆到,狠狠咳嗽幾聲,少年奇風(fēng)哈哈大笑,一眾族人也笑起來。
萬能白澤族人“第一次喝是不習(xí)慣,多喝幾次就好了?!?/p>
旁邊,一個(gè)白澤族母親懷抱嬰兒,白澤族父親給嬰兒戴上一塊銘牌。銘牌是可愛的白澤小飛獸模樣,笑容憨態(tài)可掬,上面刻著孩子的名字。
梵樾看著那銘牌,有些好奇。
古商“族里的傳統(tǒng),會(huì)給每個(gè)新出生的小白澤鍛造一塊銘牌,你原來也有一塊,但你摔下山的時(shí)候銘牌替你擋了一下,被石頭戳壞了?!?/p>
古商“我已經(jīng)讓族人給你重新打造了。以后啊,我們阿樾一定要平平安安,無病無災(zāi)。”
見老族長滿目慈愛,少年梵樾也不知為何,心頭有些發(fā)酸,感動(dòng)點(diǎn)頭。
族人們載歌載舞,少年奇風(fēng)拉著少年梵樾一起加入,少年梵樾起初有些僵硬,但慢慢放開,臉上溢出燦爛笑容。
梵樾望著密室中那一個(gè)個(gè)銘牌,眼眶微紅。
-
江栩回到房間,倒上一杯水喝下,腦中響起梵樾的話。
梵樾“想要變強(qiáng)的心情,我曾經(jīng)比你更懂!遭逢過巨變的,世上遠(yuǎn)不止你一個(gè)!”
江栩漸漸冷靜下來,回想才意明話中意思。
江栩“難道他的過往中,也有什么難言的苦痛?”
江栩“那些銘牌又是什么?好像對梵樾很重要。莫非是在紀(jì)念些什么……?”
第二日,梵樾房間門外,江栩端著早點(diǎn)前來,敲響了房門。
門自動(dòng)打開,屋內(nèi)就傳來梵樾冷沉沉的聲音。
梵樾“有事?”
江栩“送餐?!?/p>
江栩走進(jìn),將早點(diǎn)放到梵樾床頭邊的桌子上。
梵樾睨了江栩一眼。
梵樾“又玩什么花樣?”
江栩“昨天我是故意跟你進(jìn)密室的,是想拿到你的把柄,迫你教我和阿爍法術(shù)。”
梵樾“突然坦誠?”
江栩“本也瞞不過你,不如直說?!?/p>
江栩“我不知道禁室里那些銘牌對于你的意義?!?/p>
梵樾眼神微動(dòng)。
江栩“但我的確是窺探了你的隱私,我道歉?!?/p>
梵樾“為了變強(qiáng),你倒是能屈能伸?!?/p>
江栩“那殿主是教?還是不教?”
梵樾看著江栩片刻,不置可否。
梵樾“本殿再考慮考慮。你先回去?!?/p>
江栩“那希望殿主別考慮得太久。”
江栩轉(zhuǎn)身欲走,突然心口一陣劇痛,眉頭緊蹙,捂著心蹲下。
梵樾見狀,以為她又在耍花招。
梵樾“別裝了,本殿不吃這套?!?/p>
江栩痛極,頭腦發(fā)暈,眼前一黑,暈坐在了地上。
梵樾一驚,連忙起身上前查看,喚她。
梵樾“江栩?”
江栩沒有反應(yīng),梵樾這才微微緊張起來,將她抱起,放到床上。
江栩頸間出現(xiàn)了些許暗色妖紋,梵樾看見,眉頭一皺,面色凝重。
江栩幽幽轉(zhuǎn)醒,梵樾走過來,遞給她一面鏡子。
梵樾“說說吧,做了什么?”
江栩接過鏡子,有些不明所以。
江栩“我能做什么?”
江栩拿起鏡子照了照,驚見自己頸間的妖紋。
江栩“這是什么?!”
梵樾“這是妖力反噬的痕跡?!?/p>
梵樾“你還不老實(shí)交代,到底做了什么?”
江栩“我真的沒做什么啊?!?/p>
江栩委屈的撇了撇嘴,從邊上扯過一塊毯子遮住自己的頸部。
看著江栩這幅模樣,梵樾輕皺起眉,叫人將白爍傳喚了過來。
白爍過來,她頸部也有和江栩一樣的妖力反噬痕跡,如果江栩什么也沒做,那就肯定是白爍干了些什么。
梵樾“偷練妖族心法?你可真行啊?!?/p>
白爍“我那不是心急嘛。所以我們到底怎么了?”
梵樾“你們修煉不了妖力?!?/p>
江栩“為什么?”
梵樾瞥了眼江栩頸間妖紋。
梵樾“可能跟無念石有關(guān)?!?/p>
白爍“無念石不是神物嗎?難道還會(huì)阻人變強(qiáng)?”
梵樾“也許正因?yàn)闊o念石是神物,才會(huì)如此?!?/p>
江栩“什么意思?”
梵樾“如今的妖族傳承自上古妖族,而仙族傳承自上古夜族。無念石是夜族圣物,與妖族心法相沖?!?/p>
梵樾“正因如此,你越修煉妖族心法,便會(huì)出現(xiàn)越嚴(yán)重的反噬?!?/p>
梵樾“而你們兩個(gè)感知互通,你修煉不了妖族心法,她自然也就不行?!?/p>
白爍“我只聽說過世間有仙妖,這上古夜族,妖族是什么?”
梵樾“六萬年前曾有上古神族,分為夜妖隱三部,后隱尊陌離起滅世浩劫,終為夜尊星月和妖神凈淵所殺,但在此神戰(zhàn)中,神域崩壞,眾神隕落,從此世間再無神。”
江栩“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們想要變強(qiáng),只能修煉仙法?”
梵樾瞇眼,附身湊近床榻上的江栩。
梵樾“本殿怎么從你眼里,看到了一絲叛變的意味?”
江栩迎上梵樾的眼,不閃不避。
江栩“殿主既給不了我想要的,我叛變了又何妨?”
梵樾“你還真是不怕死?!?/p>
江栩一笑,手指抵著梵樾的肩將他推開。
江栩“你放心,我不會(huì)叛變的?!?/p>
江栩“雖說仙門有阿昭在,但那幾個(gè)老頭肯定不會(huì)幫我報(bào)仇,反而會(huì)把我囚禁起來。”
江栩撇了眼他。
江栩“你也絕不會(huì)放過我,去仙門,得不償失?!?/p>
梵樾“你就那么喜歡那個(gè)重昭?”
江栩看了梵樾一眼,沒有回答。
年少時(shí)的怦然心動(dòng),豈是說斷就能斷的?
她將鏡子放回床上,起身走到白爍邊上拉過她的手。
江栩“既然我們不能修煉妖族心法,那就不多打擾殿主啦。”
江栩拉著白爍欲要走,梵樾立馬喊住。
梵樾“誰說我給不了你想要的?”
江栩狐疑地看著他。
梵樾“走,帶你們?nèi)€(gè)地方?!?/p>
白爍“去哪?”
梵樾“蘭陵仙宗。”
江栩“你這是什么意思?皓月殿主帶頭通敵?”
梵樾“你不是說過么,本殿教你們,或找人教你們?!?/p>
白爍“你想找誰啊?”
梵樾“去了就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