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八阿哥等人的壞心情，索額圖此時的心情十分復雜。

　　他坐在院子里喝了盞茶，抬頭看了看天，最后，默默嘆了口氣，“時也，命也，罷了，罷了?！?/p>

　　……

　　轉眼間到了中秋這天。

　　大清早的，弘燁穿上了特制的朝服，跟著康熙去上朝。

　　路上，兩人照常說說笑笑。

　　康熙說：“京城最近出了個拼命十三妹，孫兒可聽說過？”

　　“拼命十三妹？孫兒之前聽小太監(jiān)提過一嘴，是十叔生辰那日與明玉格格大吵一架、一戰(zhàn)成名的馬爾泰若曦，性情倔強不服輸，與有著‘拼命十三郎’之稱的十三叔如出一轍，故而有了‘拼命十三妹’的綽號，在京城名聲大噪?！?/p>

　　康熙腳步微頓，垂眸看了孫兒一眼，“你身邊的小太監(jiān)話還挺多，這都和你說了。還有你，竟然也有耐心聽人說閑話，倒是破天荒頭一遭。”

　　弘燁仰著腦袋，無奈道：“瑪法，孫兒又不是真的榆木書生，‘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p>

　　康熙輕輕哼了聲，“朕往常同你說起，你都是一問三不知，今兒卻是說，還不算反常嗎？”

　　說罷，不給弘燁狡辯的機會，大步往前走，邊走邊說：“今兒中秋家宴，那個馬爾泰若曦也會出席，朕倒是要看看，名揚京城的拼命十三娘，是真的膽子大，還是徒有其名?！?/p>

　　“……”弘燁扶額嘆氣。

　　“不過，”弘燁連忙追上去，“到底是個姑娘家，初見天顏，必定惶恐，瑪法，您呀，就別故意板著臉嚇唬人了。”

　　“嘿，你小子，小小年紀還會憐香惜玉了？”

　　“……”弘燁無語極了，他輕聲提醒：“瑪法，您前兒還罵孫兒是個乳臭未干的臭小子?！?/p>

　　“朕曉得，你年紀小，心思澄澈，無甚旖旎的心思，但是，”康熙一臉戲謔，“朕就想看看你臉紅的樣子?！?/p>

　　嘴上這般說，但康熙心里想的卻是，八歲也不小了，早點將親事定下來，也能提前將人接進宮來教養(yǎng)。

　　弘燁：“……”

　　您開心就好。

　　……

　　康熙端坐在上首，瞥了眼小孫子，眼底飛快掠過一絲笑意，朗聲道：“中秋佳節(jié)，朝野同樂，大家就隨意一點?！?/p>

　　話落，眾人立即恭敬應“是”，卻無一人敢隨意走動，便是連抬頭的也沒有。

　　眾人中唯一的異端，便是若曦。

　　但若曦左右張望了兩眼，發(fā)現(xiàn)周圍的人都垂著腦袋站著不動，瞬間意識到了不對，連忙低下了頭，心跳如擂鼓。

　　就在這時，高堂上響起一聲威嚴的聲音，“你?！?/p>

　　若曦不敢抬頭，直到聽見姐姐若蘭小聲的提醒，才強忍著恐懼穿過人群，走到前方，跪下叩首行禮，“奴才，馬爾泰若曦，叩見皇上。”

　　康熙微微挑眉，“你，就是人稱拼命十三妹的馬爾泰若曦。”

　　“回皇上，奴才正是。”

　　“起來回話?！?/p>

　　“謝皇上?！?/p>

　　“你見到朕很緊張？”

　　“是?！?/p>

　　“為什么？”

　　“初次得見天顏，覺得威嚴無限，所以緊張?！?/p>

　　“你覺得朕威嚴，怕朕？”

　　只有暴君才希望人人怕他，自古明君要的是人心服。

　　“不，皇上一代圣君，奴才怎么會怕呢？只是奴才第一次進宮，覺得天家威嚴……”